结婚前夜,普华和妈妈并肩躺在姥爷家的床上,静静听妈妈讲小时候的事,妈妈睡着了,她还醒着,握着妈妈的手,在黑暗里等待着分别的时刻。
早晨妈妈出门了,临走前抱了抱普华。
普华骑车回家,把家教推掉在家里陪爸爸。
父女俩一道包了一桌饺子,也聊起了小时候。
但因为各怀心事,兴致都不高。
饭后爸爸回房间听广播关了门。
普华收拾餐桌厨房,在洗碗池边悄悄抹了抹眼角。
下午,她骑车去街上逛,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学校附近。
周末的老街幽静异常,建一门口一辆车也没有。
她买了一杯冰镇奶酪坐在窗边慢慢吃,两杯都吃完了还不见一个熟客,只好回到街上。
一时间,不知道妈妈的喜酒是不是吃完了,该不该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
打电话的念头很快打消,她骑上车沿着路走走停停,心情平复了,决定回家。
人都怕寂寞,尤其在这一天。
她很寂寞,爸爸应该更寂寞。
普华到家天蒙蒙黑了,到小区门口正准备进去,对街有人叫。
“叶普华!”
蓦然回头,她有瞬间的恍惚。
那人正站在路灯下,灯未亮,他也沉在黄昏的苍茫中,像一片暮霭中的虚影。
她有点不相信,过了小半年,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的时间都有了,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在她最不愿见他的时候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默默地推着车往前走,装作没有看见他。
他跟了上来,一路跟着她进了车棚,站在一侧又不讲话。
她去车筐里拿锁,手在半空中被他挡住。
他也没戴手套,手是暖的,她的很凉。
“你要干吗?”
“这条链锁你没扔?”
他盯着她手里的链锁。
确实是那条高三他留下的链锁,连没了吊坠的钥匙扣她都没有换过。
“为什么留着?”
她负气他的诘问,故意说:“没时间扔!”
他拿过链锁替她锁上,把钥匙收进自己口袋,站得更近,影子投在地上正好把她淹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