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呆愣着不说话的样子,贺延安心里也猜出来几分大概,枝枝本来就有做噩梦的毛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伸手去拂枝枝被汗浸湿的发,眼里是难得的关切。
枝枝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委屈:“少爷。”
贺延安一愣,平日里枝枝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逢人就是三分笑,他虽然不出院,但也知道整个贺家人都挺喜欢她,早晨来的那些丫鬟见着她,也喜欢捏捏她的小脸给她几颗糖吃。
贺延安收回了手,故意沉了脸吓唬她:“下次还不听我的话吗?”
枝枝知道他是说自己昨天晚上守了半夜的事,眨巴着眼睛,不回答他的问题:“那少爷昨天晚上睡着了吗?”
贺延安看她这幅顾左右而言他的动作,就知道她心里根本没认错呢,想冷下脸呵斥,又觉得她实在可怜的紧,他虽然脾气坏,也知道枝枝是真的为了自己好。
“罢了。”
贺延安发现用对待别人的方法对待枝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他从背后拿出来一串红彤彤的东西,正是糖葫芦,枝枝眼睛都亮了。
枝枝伸手就想道谢,没想到糖葫芦还没拿到手,贺延安又收了回去:“不行,好了才能吃。”
枝枝一下子就蔫了,她可喜欢吃糖葫芦了,如今只能看着不能吃,眼里都是渴望,看着贺延安的眼里带了哀求,因为生病面颊浮出两团红,泛了水光。
“快点好起来,”
贺延安将糖葫芦放在她床头,替她掖了掖被子,“还没教你写字呢。”
前几日枝枝学的是自己的名字,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不难看出其中的笔韵走向,明显是从前好好教导过的,也让贺延安更加怀疑她从前的身份了。
听他这么说,枝枝脸上才露了笑。
她缩在被子里,小声冲贺延安保证:“我一定快快好起来!”
枝枝这一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两日不到,又是生龙活虎了,整日里在院里跑进跑出,偶尔闹出的声响太大,贺延安就找诗出来让她背,本来是想让她有点事做消停一会,没想到枝枝聪慧,一首诗看了几遍就能大致背下来。
贺延安院里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虽然只是枝枝一个人上下折腾,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玩心重,贺延安也不多加管制她。
某日饭后,枝枝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被从窗户外透进来的光晒的眯眼,枝枝知道贺延安下午会犯困,常常一睡就到了傍晚,晚上又睡不着,就故意找话同他说。
“少爷,我还不知道你几岁呢。”
贺延安看了她一眼,反问她:“那你如今几岁。”
枝枝皱着眉头想了想,又伸出手指算了算:“七岁八岁?可能是九岁!”
她不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也算不清如今到底多少岁,只能随意猜猜,算不出,只好苦着脸去问贺延安:“少爷,我不知道,那你到底多少岁啊。”
贺延安瞥了他一眼,女孩在春日的暖阳里像一只慵懒的猫,这些日子吃的好了,脸上也多了一点肉,不像最开始来的时候那么瘦。
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偏要往大了说:“我虚岁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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