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亨帝立刻替女儿说话,“不说璎儿的身份,就说璎儿的才貌,那些小子哪个见了她不神魂颠倒——瞧他们那眼神,若非碍着身份我都想当殿揍人了!
见了咱们女儿之后,怕是再给他们说其他人他们也看不入眼了!”
江徽璎毫不羞涩,反而得意一笑,眼波流转之间仿佛无数春花绽放,美丽得惊心动魄:“父皇母后都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姿容,做女儿的迷倒那么些个人,也在情理之中!”
秋皇后笑得直捶丈夫:“你们好意思?这么不遗余力的互相吹捧!”
“母后敢说这天下有比父皇更俊的男子?有比女儿更美的少女?”
江徽璎理直气壮,“这哪叫互相吹捧?这是实话实说!”
……哄完父母,江徽璎回到自己所居的宫中,却是笑意全无:“怎么办?我要怎么跟父皇还有母后说?”
她方才要求“再看看”
其实只是推脱之辞——她其实已经看中人了。
只是这个人选不但不在这些日子进宫“报名”
驸马的人里,而且她不用去跟父母说就知道,帝后基本上没可能同意。
原因很简单——尽管黎缮论起来是她表哥,两人的生母乃是嫡亲表姐妹,她母后母仪天下之后,对那位阮表姐也是照顾有加,但……
黎缮的身体……实在是个问题!
江徽璎曾听人说过自己表姑永福长公主的事情——永福长公主在她这年纪,同样也是前瑞的江太后、本朝尊为凤阳大长公主的那位的心肝宝贝,要什么给什么,宠爱绝对不会比自己这会少。
但永福长公主到了下降之年,不过朝当时的濮阳王府、现在的富郡王府多跑了几次,被凤阳大长公主怀疑她看中了那位容貌清俊、书法过人却病弱的濮阳王。
凤阳大长公主为了阻止这种可能,甚至一度要把永福长公主的侄女、端柔县主嫁给濮阳王,好断了永福长公主的念想!
如今黎缮除了没有爵位外,简直就是个翻版的濮阳王萧肃。
长得白皙清秀,性情温文尔雅,他虽然在书法上的造诣没萧肃那么出色,但琴技却已隐见大家风范——毕竟一个人三天两头生病,一病就出不了门只能在家里静养,总得找点事做。
萧肃选择了习字,黎缮选择了学琴。
江徽璎对音律之道兴趣不大,但她喜欢看黎缮弹琴时的样子。
青袍竹冠的少年端坐琴台之后,修长白皙的十指抚弦而过的动作优美而雅致。
那一刻的黎缮,给人的感觉其实很遥远。
像是远到天边的隐士,那样飘逸出尘,不带任何人间烟火气。
他自幼多病,长年病痛在身,但如同萧肃的书法反而因此愈见峥嵘一样,他指下的乐声从无哀伤,却充斥着勃勃的生机。
“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永福表姑没有爱慕萧肃,反正我觉得,看过黎表哥弹琴的模样后,再看其他人,都觉得索然无味。”
江徽璎心里不只一次这么想过。
病弱少年本该有的阴郁,在萧肃与黎缮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
他们都是那种痛入骨髓却还保持微笑,不是为了风度与仪表,只为身边人不要为他们操心的人。
这样的魅力,以江徽璎的年纪与阅历,她觉得自己无法阻挡。
所以秋皇后跟她提起“驸马”
时,她几乎本能的想到了这个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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