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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王爷别着急呀,平乐阏氏身子孱弱,前几天又染上了风寒,所以一时不好见客,王爷何不多住几日,等阏氏痊愈了再好好叙一叙你们的兄妹之情。”
“可汗有所不知,本王此次乃是奉旨而来,如若连日不归,只怕,父皇会以为本王这边出了什么变故,到时候大军压境,岂不是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可汗斜睨着眼,大笑道,“肃安王名声在外,如雷贯耳,大魏皇帝实在是多虑了,如此牵肠挂肚,不像是一方君王,倒像是小家子里的白发老翁了。”
使臣孟甘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可汗此言不妥,西域既已向我大魏称臣,就应对天子称敬语,如此比方,成何体统。”
“哦?”
可汗直起身子打量着孟甘,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变淡,眼中直直射出一道精光,像是猛兽捕食时才会露出的那种神情,好一阵才又笑道,“嘿嘿,本汗今日还真是受教了。”
他举起酒碗,一饮而净,口中嚷道,“好酒!”
他像是有些醉了,把碗往桌子上一摔,身子向后仰了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西域勇士巴吐尔向上头看了一眼,朗声道,“我们大汗醉了,我替他再敬肃安王一碗,就以此酒,祝愿大魏与西域永结兄弟之好。”
肃安王微笑着说道,“西域与大魏动辄兵戎相见,谈何兄弟呢。”
“欸,四海皆兄弟,谁为行路人,我们今日能够坐在一处,这不就是兄弟吗。”
“阁下对中原文化颇为精通,可曾来过我们大魏吗?”
“哈哈,皮毛而已。”
巴吐尔笑笑,语气也温柔了许多,“我很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我女人。”
肃安王点点头,端起酒碗,道,“这么说阁下也算是半个大魏人,幸会。”
“久仰王爷大名,幸会!”
底下的歌舞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裙摆折旋,一圈圈地甩向天际,鼓点震震,衣袂翩翩,她们或跃或卧,或动或静,时而像草原上驰骋的骏马,时而又像戈壁边无波的镜湖。
忽地,大片的赤色披帛中杀出一道银光,那光直奔孟甘而去,最后在他额头前一公分的位置停住。
孟甘喉咙一紧,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一旁的肃安王。
肃安王神色悠闲,只用两指掐住刃尖,另一只手仍托着方才的酒碗,他浅浅啜了一口,抬眼道,“这把匕首的柄鞘皆为纯金打造,似乎是可汗的东西。”
孟甘气得打颤,“可汗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肃安王掂了掂匕首的分量,十分随意地向空中一抛,“可汗,你的东西,收好了。”
舞女们早已乱作一团,你推我搡的争相逃离,生怕做了刀下亡魂。
随着一声脆响,匕首刃尖朝下,稳稳的插在了可汗面前的酒碗里。
随着咔嚓一声,酒水四溅。
可汗的身后忽然涌出了一大批人,这些人手持大刀,一步步走上前来,将肃安王一行人团团围住。
肃安王撂下酒碗,看向可汗,“敢问可汗,这是何意?”
西域可汗稳稳地端坐在胡床之上,扫视一圈,面有不豫之色,“你们吓着本汗的客人了,还不赶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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