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背着双手在殿内踱步。
王景弘没听建文帝叫他起身,只能一直维持九十度弯腰。
虽说是职业所需,上岗之前经受过专业训练,时间长了,额头也开始冒汗。
脸上仍是一副恭谨的表情,心中的不满却在发酵。
垂下双眼,也没去擦额头的冷汗,皇帝还真是不把咱家当人看啊。
良久,建文帝终于出声了,“无事,退下。”
还不是处置徐增寿的时候,至少现在不能。
“奴婢遵命。”
王景弘不敢露出一星半点的不满,只是在后退时,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建文帝,不晓得皇帝刚才在想什么,是否同燕王有关?若是如此,他可要小心的盯着了。
魏国公府内,刚从长兴侯府回来的徐增寿被徐辉祖拦住了。
“和我来。”
撂下三个字,徐辉祖转身就走。
徐增寿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兄弟俩一路走进书房,房门一关,徐辉祖看着徐增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四弟,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燕王私下里有联系?”
徐增寿眼神微闪,“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你别忘了,燕王是反贼!”
“大哥也别忘了,大姐是燕王妃。”
徐增寿梗着脖子,“认真论起来,咱们一家子可都是反贼的亲戚。
按照太祖高皇帝法令,算在九族里边的。”
徐辉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徐增寿又拍了一下脑袋,“真要说起来,皇帝可是燕王的亲侄,这要是论罪……”
“住口!”
徐辉祖额头蹦起了青筋,“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安敢出口!”
“罢,我不说总行了吧?兄长也不必生气。”
徐增寿说道,“其实兄长叫我来是为长兴侯吧?”
徐辉祖捏紧拳头,“你老实说,长兴侯被弹劾一事是否同你有关?”
“兄长真是看得起小弟。
兄长难道忘记了,小弟同黄翰林话都没说过几句,曾御史在兄长面前都不假辞色,又怎能同小弟有交情?”
徐辉祖不说话,身上凌厉的气势有增无减。
徐增寿一点也不惧,练兵打仗,战场上拼杀,一身的煞气丝毫不逊于徐辉祖。
兄弟俩在书房中对峙良久,徐辉祖叹了口气,神情间有些萧索,“四弟,莫要忘记父亲教诲的忠君两字。”
“小弟不敢忘。”
徐增寿说道,“父亲也曾教导不要做趋炎附势,自扫门前雪,六亲不认的小人。
长兴侯同父亲是故交,朝廷只令长兴侯赋闲,并未治他的罪。
小弟不过以晚辈之名登门请教兵法,从不言及政事,想必皇帝那里也是一清二楚,兄长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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