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
李莲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看到师娘的第一眼,他心中就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岑婆听到这声呼唤,才如梦初醒般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李莲花。
眼前的年轻人,面容清瘦了许多,眉宇间却依然带着几分熟悉的英气。
“相夷?你你真的是相夷?”
岑婆颤抖着声音问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幻觉一般。
她抬起手,想要触碰李莲花的脸庞,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惊扰了这梦境般的不真实。
李莲花眼眶一热,主动握住岑婆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脸上,感受到师娘手掌传来的温度,哽咽地说道:“师娘,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岑婆激动得老泪纵横,紧紧地握住李莲花的手,上下打量着,仿佛要把他看个够,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多少个日夜,她都在梦里看到那个意气风的少年郎,如今他真的回来了,虽然,物是人非……
“这几位是……”
岑婆的目光落到韩晔等人身上,最后停留在被五花大绑低着头的单孤刀身上,疑惑地问道,“这不是你师兄吗?为什么要绑着他?”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悲伤,转头看向单孤刀,语气平静地说道:“师娘,有些事情,我们进去再说吧。”
岑婆这才注意到李莲花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将众人迎进了小院里。
韩晔和王怜花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和李沐一起带着被五花大绑的单孤刀二人,跟在李莲花身后跨过门槛。
走进院子,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泥土和竹叶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院里的堂屋内陈设简单朴素,一张斑驳的木桌上摆放着几只粗瓷茶碗,旁边是一套缺了一角的茶壶,几把竹椅随意地摆放在木桌周围,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虽然看得出来是出自名家之手,纸张却已经泛黄,墨迹也有些模糊,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孤寂。
岑婆招呼众人坐下,又端来热茶,将最后一杯茶递到李莲花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疑惑,问道:“相夷,到底生了什么事?你师兄为何会被绑着?还有,这几位又是谁?”
李莲花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驱不散心头弥漫的苦涩。
他先是指着韩晔,向岑婆介绍道:“师娘,这是韩晔,我新收的徒弟。”
韩晔连忙起身,向岑婆行礼道:“晚辈韩晔,见过师婆。”
岑婆笑着点点头,示意韩晔不必多礼,“好孩子,快坐下说话。”
说罢,她又将目光转向一身女装的王怜花,
王怜花身着月白色长裙,外罩一件淡粉色的轻纱,乌黑的长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几缕丝垂在脸颊,更衬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岑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开口问道:“那,这位姑娘是?”
李莲花顿了顿,有点犹豫该介绍哪个名字,想了想还是说了真名,他觉得王怜花应该不在意这个,“这位是王怜花,我的救命恩人。”
王怜花微微一笑,起身向岑婆点头致意,“晚辈王怜花,见过岑婆。”
“好孩子,你也不必多礼了,该是我谢谢你……”
岑婆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李莲花,一把抓住李莲花的手腕,语气急促而颤抖地问道:“什么救命恩人?你跟我把话说清楚!”
李莲花轻轻拍了拍岑婆的手背,柔声安抚道:“师娘,您别急,听我慢慢跟您说。”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悲痛,拉着单孤刀一起跪在岑婆面前,声音低沉地讲述起这几年来的遭遇:
从自己被云彼丘下毒,到东海大战身受重伤,再到师父闭关疗伤,单孤刀突然回来传达自己的死讯,这才让师父走火入魔、油尽灯枯的真相。
岑婆听着李莲花的讲述,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当她听到是单孤刀带来的消息才引得漆木山走火入魔时,岑婆如遭雷击,眼前一黑,险些瘫软在地。
她不敢相信,他的徒弟,竟然会编造出如此恶毒的谎言,害得漆木山走火入魔,更让她心痛的是,这谎言背后,竟藏着如此深沉的恶意。
她颤抖着嘴唇,悲愤交加:“单孤刀,你师父待你不薄,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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