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却想起以前,当她们初相识的时候,那时,她们是同事。
自己喜欢在公司楼梯转角抽烟,她讨厌烟味,却喜欢腻在身边,抱腿坐着,轻轻靠在自己的身上,昏昏睡去。
但所有的所有,都败给了那一句含意不明的“在一起”
,败给了彼此的不一致。
在星巴克里,午后三点的阳光,明媚灿烂得伤人眼睛。
夏末提前到了,她不喜欢迟到,无论约见的人是谁。
程晨意外的也没有迟到,掐着时间抵达。
夏末透过玻璃窗,看着她从出租车里出来,再款款走向咖啡馆。
风微微地吹起了她的裙角,程晨抬手拔了一下散在颊边的发丝。
一如当年微妙地触动了她心的那一次。
太过熟悉的环境,太过熟悉的人,为何却只有触情生情?
夏末不知道她们这一次相见,究竟有何意义。
程晨坐在夏末的对面,抬眼细细打量。
离开了一年的人,似乎恢复了生机,她恍然就像是见到两年前的夏末,飞扬跳脱。
只是,她更加的沉稳内敛了。
或许是自己善变的心思,不甘心后退,却也死不肯前进,反反复复的折磨,借着她对自己的情意,生生将她束缚住了。
所以自己才会觉得,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夏末,就像是带着沉重包袱上路的人,陷入了沼泽,而且就快将自己也拖了进去,永远不得解脱。
而当自己飞快地交了男朋友之后,她也迅速地毅然离开。
经过一年的时光分隔,当彼此再重新坐在一起时,程晨才惊觉,夏末背上那沉重的包袱,恰是自己当年施加给她的压力。
当自己以交男友作为解脱的时候,同时也亲手斩断了施加在夏末身上的束缚,她重获自由。
然后,或许是一个人,也或许是经由另一个人——比如说,当日唤她离开的那个,漂亮得过分的女人——走出了那个沼泽地,重新焕发出生机。
但无论是哪一个假设,夏末都已经离开了。
夏末坦然直视程晨,逼得一时看着她看得呆了的程晨主动移开了目光。
夏末招呼侍应生过来,替程晨要了一杯热开水。
同时将咖啡馆里的所谓菜单推了过来,“你看看想要点些什么,蓝莓芝士蛋糕?”
程晨垂下眼睛,装作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菜单,心里一阵酸软。
夏末仍然记得她所有的喜好与细节。
比如说,不喜欢喝冰水,无论冬天夏天,都喜欢喝温热的开水;又比如说,她偏爱星巴克里的蓝莓芝士蛋糕。
这些身边男友至今仍没有放在心上的东西,她全部都注意到了,也一直将自己照顾得细致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