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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嘴唇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就像一把发著微光的钥匙开启了钝然的锁眼,江城子的心被轻轻揪了一把,昨夜滚烫又缠绵的记忆席卷而来。
胡駸将他抱在腰上,汗湿的额头顶著他的锁骨,摩擦因为滑腻而显得更像是交融。
胡駸凑在他的耳边,一遍遍说著我爱你,音调缓沈,好像根本不会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换不上气,不像他,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胡駸小心翼翼地,又急不可耐地,用力地拥抱他,像是要把这缺失的五年都靠相连的躯体换回。
他在黑暗中摸索胡駸的眼睛、鼻梁、下巴和喉结,还有胡駸背上深长的虎爪留下的伤痕。
他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然後毅然决然地将自己交付出去,将胡駸容纳进来。
他也变成了夺取者,依靠收缩将胡駸逼至难以自拔的激烈的空白。
他从来没像那几个小时里,如此鲜明地意识到,他爱胡駸。
所以残留的恐慌和无比的眷恋都像火山喷发,他这样活得鲁莽而粗犷的人,竟然在眼泪溢出眼眶的同时,祈祷著时光亘古,此刻永驻。
“嗯,醒了。”
他在江城子离开他的额头的时候,慵懒地答道,然後会吻了对方的额头。
这小孩子一样互相交换的带著珍惜的亲吻,让这个早晨变得无懈可击,完美得犹如……
犹如面前微笑著的胡駸。
江城子这辈子第一次晓得热恋是什麽感觉,两个大男人,整天无法控制地黏在一起,想想都觉得那画面够恶心。
对方的手指、眼神、甚至耳朵後面一粒颜色暗淡的痣,都在短短几天里变得烂熟於心。
热恋就是将对方的存在感无限放大,然後将自身意识压缩,好把身体里的大半空间腾出来,把那个人装进来。
江城子想要摆脱这种现状,原因自然是因为这状况太娘炮,而且自己的心绪被对方时刻牵动,甚至比五年前还要愈演愈烈,这很难不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
“江城子,今天下午我妈又打电话来了,好烦。”
胡駸从背後抱住江城子,这时候江城子正在浏览帮里的账目,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胡駸一抱过来,就条件反射地合上了电脑。
“啪”
声响甚至过於轻飘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这甜腻的几个星期终於出现了不和谐因素。
江城子无措起来,扭头去看胡駸,发现胡駸前一刻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那麽敏锐,自然发现江城子那迅速得几乎就是防备的动作背後的意义。
胡駸觉得那种天真地以为再也不出现的心痛,又袭来了。
他没办法改变自己已经做错的事,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下半辈子补偿,他说要给江城子做牛做马,不是说笑的,只要江城子想,要他做什麽都可以。
他以为在心里做出这种觉悟的自己,就算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也配得上江城子了,他打赌不会有另外的人比他还要喜欢江城子。
他能把命给他的。
但配不配的上,似乎不是他能决定的,决定权从来就不在他手上。
他只是觉得微微的绝望,他不知道还应该做什麽,才能让江城子像以前那样相信他喜欢他,不,比以前还要相信他喜欢他。
他想要江城子的全部,比以前还想,这果然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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