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接过纸条之后,稍稍背过身去,快速地翻开了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夜无逸的视线虽然并未落在林益身上,但却是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的。
当他看到有纸条从内室送出的时候,就知道是无法现身的霍启馨给自己的弟弟支招来了。
只见林益清咳了一声,拱手对两位吵得正凶的王杜两家老爷说道:“两位老爷莫急。”
王杜两家见祥麟记的少东家发了话,而且又有夜无逸等一干生意场上有头有脸的人在场,便也暂时消停了下来。
“这首饰我今日非买下不可!
他姓杜的出多少钱,我再多给便是!”
王老爷一点也不客气。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他就是要花钱砸死那姓杜的,也管不上是不是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那杜老爷也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他见王老爷这般嚣张,便也不甘示弱道:“这长安城里难不成就你王家有那几个臭钱?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还有通了天的能耐咯?!
你出多少价?我直接加上一倍便是!”
杜老爷此话一出真是满场震惊。
这首饰的开价本来就已经很高了——足足要三百金!
无论王老爷在开价的基础上多加多少钱,杜老爷又竟然说要翻倍来给!
这样的话,这套首饰至少能卖到六百金以上!
这一开店就收入六百金,就算把制作首饰的各种成本满打满算,这一套首饰下来纯利润至少也能有五百金以上了。
这不由得让长安城里众多靠着薄利多销生存的老字号直叹着“长江后浪推前浪”
,颇有些自愧不如之意了。
林益见王杜两位老爷争执不下,便笑着说道:“两位老爷且听我说。”
“今日是小店新开张,即是开张,就要图个开门红您说是不是?现下两位贵客都看上了牡丹阁的首饰,那便是我们祥麟记的红火了。
只不过这做生意也要求个‘和’字,俗话都说和气生财,也是这个理儿不是?”
林益一番话倒是让剑拔弩张的两位老爷稍微心平气和了一些。
“今个儿是霍少东家祥麟记的开张大庆,我断然没有来这捣乱之意,方才失仪是我不对,只是这事情总归要有个解决的办法。
少东家这首饰到底要卖给谁?只消少东家你开口,我绝无二话。”
一旁的杜老爷也说道:“我看着祥麟记的首饰也是想图个吉利,所以不屑与某些人浪费唇舌,少东家只管发话就好。”
林益故作为难状道:“两位老爷是这长安城里有名的富贵之家,又都愿意出高价买下牡丹阁的首饰,今日二位是我祥麟记的座上宾,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叫我如何取舍才好?二位真是难为我了。”
“不过我方才想了一下,倒觉得有一计可行,权且说来给在座的诸位听听。”
夜无逸笑着开声道:“少东家直说无妨。”
林益道:“既然两位老爷都说要以比对方出的价更高的价格将首饰买下来,听着是不错,但那其实是行不通的。
比如说若杜老爷愿意出三百金买下,而王老爷则多出五十金的话,杜老爷又要比王老爷的价格再多出一倍的价钱……如此下来,那价位就不断地在攀高,到底到哪儿能是个头谁也说不好。”
“不如这样。
我想请王老爷和杜老爷都在一张纸上写下你们能接受的这套首饰的最高价格,当然,是以三百金的开价为底线。”
“你们写的这个价格,除了你们自己之外没有任何第三人能够知道。
然后,这两张写有价格的纸条会交到我这里,我打开看之后,就会知道哪位老爷给出的价格比较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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