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
德妃抿着嘴笑,“即使是蛇女天生不怕蛇,也是要慢慢训练才能与蛇亲近的。
小时候我在庆典上见过蛇女,她们与寻常女子看上去并无区别,但在昭国她们地位甚至要高于朝中大臣。”
“既然看上去与寻常女子没有区别,那又是如何分辨蛇女的呢?”
恰好德妃在饮茶,话茬便被云淮安接了过去,他依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古怪表情盯着云淮晏,幽幽道:“七弟什么时候开始昭国风物这么感兴趣?”
在云淮晏与德妃热火朝天的谈话间,云淮安的语气幽冷,直如当头泼了一桶冷水。
一个人遭逢了这样大的变故,性情有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云淮安伤后心思敏感,刚刚德妃顾着与云淮晏聊些南昭往事,不免冷落了他,南昭大约是他此生都无法去看看的地方,心里不痛快也是难免。
于是德妃没了意愿多说,云淮晏也不好再追问。
余下的时光便当真是喝茶闲聊,从京都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聊到昨日云淮安府里晚膳用得那道人参鸡汤,都是些杂细琐碎的事情。
德妃问得很细,几乎要将云淮安一日三餐用了什么,还另外吃了什么果子点心,每日做了些什么都问过来了然于胸。
这些话题,云淮晏能插上话的便更少了。
大约每一位牵挂孩子的母亲都是如此的吧。
他忽然想起蕙兰宫里的那个人,他并不奢求她对他能有如此事无巨细的挂怀,他如今只希望至少母后不要将他划在她与三哥的对立面。
云淮晏手里捧着一盏茶暖着,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德妃与云淮安母慈子孝的情境。
大约是八角亭四面透风,欹梅宫宫人在亭子里搭上的挡风的帘子不够严密,风是凉的,茶是热的,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觉得暖还是觉得冷。
惯常云淮安隔日便来一趟欹梅宫,若无例外,每趟至多只待一个时辰。
云淮安要走时,云淮晏也借机告辞,德妃差人包了几样点心递给锦瑟,宫人说德妃娘娘特意交代,若是七殿下喜欢,以后想吃什么让人来欹梅宫说一声。
宫女带这话过来时云淮晏离得不远,听得清清楚楚。
德妃的心思他似乎能猜到几分。
之前云淮安身强体健时,尚可与云淮定、云淮清、云淮晏一争,可如今德妃与他犹如风中浮萍无处依傍,南昭公主的傲气消磨光留下的是身为人母的重重思虑,无论是谁,她都愿与之交好,盼着未来能有人护着云淮安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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