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不经意间看到身边的茶几下,竟然有一个纸团。
杨曼正觉得尴尬,马上借坡下驴,捡起那个纸团,一边打来一边转移话题道:“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婢女们真是会偷懒了,打扫屋子都不干净。”
纸团一打开,她傻眼了。
看不懂,字体很漂亮,写得像画了朵花儿似的。
陆氏探过头一看,又是一声惊叹,比刚刚听到琴音时的惊叹还大声。
“是梅花篆,竟然还有别人会写梅花篆?”
“梅花篆?”
杨曼有些好奇,听上去也是一种篆体字,用梅花来形容还挺合适,那字就跟朵花儿似的。
陆氏从杨曼手里接过去,仔细欣赏起来。
一边欣赏还一边解释:“这是一种古篆,汉时被奉为收藏佳品,可是唐时因有个会写梅花篆的人得罪皇帝,皇帝大怒之下,下令抓捕所有会写梅花篆的,因而自唐以后,会写梅花篆的人便不多了。
这字也不知是谁写的,颇有些功底,怕是下过七八年苦功的。”
这时王秀娘示意可儿收好琴,听陆氏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凑过来看了看,便道:“这字我幼时在家也看到过,只是不认得,原来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哎,上面写的是什么?”
第62章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落款是开笼人。”
陆氏轻声念了一遍,脸色微微一红,好一会儿才道,“这两句是出自《说苑》的越人歌,也不知是哪个无赖子写的,竟丢在这里,叫我们给看见了,真是羞人。”
说着,她很不好意思的将那纸一团,扔出了窗外。
杨曼虽不认得那些字,但是她看得出墨迹却是新的,联想到这几日吴宏总是到对雨阁来,不禁面上也是一红,啐了一声,故意道:“不用想了,定是六弟,也只他这跳脱的性子,才用这么奇奇怪怪没个正经的落款,大概是我们的六弟看上哪家姑娘了,躲在这里发春思了,谁料得没收拾干净,竟让我们给撞破了。”
她往吴宣身上栽赃,倒也脸不红气不喘,反正吴宣又还没定亲,平日里也是才子佳人的对诗对画,哪天真的看中哪家姑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只是那个“开笼人”
的落款却煞是奇怪,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王秀娘不知其中究竟,见杨曼这么说,竟是信了,笑道:“这倒可好,不知哪家姑娘这么幸运,让六弟看中了,以后我们又要多一位妯娌,却不知能不能合得来。”
不过陆氏嫁入吴府也有五、六年了,哪里不知道吴宣是不会写梅花篆的,见杨曼胡扯,她也不揭破,只是轻笑道:“我父亲当年也曾教过我写梅花篆,只可惜未能全部学会,哪日大嫂子帮我向六弟求几幅字,好做字贴供我临摹?”
杨曼顿时语塞,只道:“你自己去求便是,为何要我去,若是六弟问起来,我只说是你二嫂子要的,那他又问为何二嫂子不自己来求,我便说你二嫂子胆子小,怕见外人,那时六弟定要生气的说我又不是外人,然后他一生气便不给你写了,怎么办?”
陆氏好气又好笑,道:“如何你便要这样说,罢了罢了,算我没求你什么。
秀娘,你可瞧见了,大嫂子这张嘴厉害的时候,怕是你也说不过她呢。”
王秀娘听她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早已经笑弯了腰。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们这里才说着吴宣发春思,那边的文启院里,吴宣还真就说着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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