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吡——”
门外唢呐刺耳,曲调毫无喜气,压抑尖锐中透着阴冷。
迎亲的花轿上贴满符咒,骄身歪扭遍布“奠”
字,此时风雪交加,花轿上却并没有任何雪花堆积。
这花轿,狭窄逼仄,血红流苏垂落,颜色浓得近乎窒息。
乍一看,甚至让人觉得……
这花轿,更像一口立起来的棺材。
花轿旁的婢女扬手撒出纸钱,笑容阴森:“迎娶少夫人进门。”
这婢女全身衣着素白,眼珠直勾勾的盯着红盖头。
她的指尖蔻红似血,捏着纸钱从燕千盏头顶洒落,笑声尖利。
“听闻李姑娘模样出众,少爷一定满意。
起轿——”
抬轿人原本目光呆滞,听到这句话之后,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麻木地抬起花轿。
那动作,僵硬得好像被操控的人偶。
“格——”
花轿被抬起,出嘎吱的响,配上阴冷调的唢呐,嘈杂得让人有些不适。
透过盖头的空隙,燕千盏低眸,看向轿门外悬着的鞋,眼中情绪不明。
月光如水,洒在周围树干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而她眼前那方土地,却只有一片雪色。
刚才上轿的瞬间,她低头眼梢扫过地面,今夜来迎亲的队伍,无论是喜婆还是婢女、抬轿人……
他们的脚下,都没有影子。
现下看来,婢女刚才露出的嫣红指甲,估计只需轻轻一划,便能轻易刺穿喉咙,要了常人性命。
不知这胡府,生了什么事,竟吸引了这些鬼魅。
花轿悠悠绕过街巷,终于在一户朱红大门前停下,门前石柱雕金砌玉,阔绰之气显露,牌匾描金,“胡府”
二字鲜艳。
早些日子,燕千盏不是没见过胡府大门,只能算中规中矩,远不如现在奢靡高调。
难道她卧病这段时间,胡家赌坊经营更甚往昔?
“李娘子,该下轿了。”
喜婆掀开门帘,逆着光影,叫人看不清脸上神情,语气幽幽。
燕千盏方抬脚站稳,一双手突然覆上她的肩膀,指甲鲜红如血,耳边传来尖细女声,夹杂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