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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把这里当自己家,别拘束。”
老爷子坐在摇椅上,挽起唐装袖口,随手抚了抚手边的那盆白色金丝花纹的兰花。
骆丘白抿了抿嘴角,刚想找一张跟老爷子保持距离的椅子,却被他一下子拦住,“你这孩子,坐这么远干什么?我老头子就这么可怕?”
说着他慈祥的笑了起来,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说,“小骆你坐这里,多陪我说说话,平日里小沣一周才能来看我一两次,我这把老骨头都快闷死了,哈哈。”
预想中的狂风骤雨完全没有出现,骆丘白越来越搞不懂这老爷子的心思了,难道他叫我单独上来,真的只是摆弄花草闲聊几句,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骆丘白的的神色波动了一下,起身坐到祁老爷子脸上不动声色的露出笑意说,“老爷子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祁沣平时肯定是工作太忙才抽不出空,这不今天他一休息马上就惦记着来探望您了。”
但凡长辈,其实都一个样子,在外人面前总说自家孩子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是听到别人护着自己孩子,心里又特别高兴,骆丘白在娱乐圈混了多年,哪怕只是个三流,人情世故的道理还是懂的相当通透。
果然这句话让老爷子非常受用,他哈哈一笑,点了点骆丘白的鼻尖叹了一声“你这孩子啊,倒是嘴甜机灵”
说着他把旁边的一盆兰花搬到桌子上,似乎在感叹什么一般开口道,“其实,这照顾花草就跟养孩子一样,要倾注热情和精力,倍加呵护还总要担心他风吹雨淋。”
“就比如这盆莲瓣兰,我从拍卖行买到手的时候花了一千多万,我那几个老友都背地里说我老糊涂了,竟然为了一盆破花扔了这么多钱,还不如吃吃喝喝,投资些股票,还有分红赚。
可我不这样觉得,千金难买心头好,这罕见的重瓣兰花世上就这一份,就像我孙子也只有祁沣这一个一样,我既然打心眼里护着,自然要给他最好的,你说呢小骆?”
唠家常的口气,完全没有一点攻击性,但骆丘白觉得一定是自己心虚的关系,竟然觉得老爷子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他面色如常的笑了一下,决定避开这个危险的话题,装傻到底,“老爷子把兰花比喻成子孙,用这份心思去料理花草,看得出真是个惜花之人。”
祁老爷子挑眉看他一眼,跟祁沣相似的眉宇间快速的闪过锐利的光芒,似乎没料到骆丘白会这样聪明的绕开话题。
他顿了一下,接着笑着摆摆手,“惜花的名号倒是称不上,最多算个称职的长辈。”
听到“长辈”
这个词,骆丘白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就在他以为下一秒老爷子就要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他竟然哼着戏,把桌上的兰花搬到了阳台,随手拿起旁边的细嘴铜壶给花花草草浇起了水,似乎完全没有再继续刚才话题的意思。
骆丘白愣了一下,不明白老爷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沉默了片刻起身跨进阳台帮忙,两个人料理着鲜艳娇嫩的花草,却各安心思,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老爷子洒空最后一滴水,铜壶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碰触声,打破了沉默,他抬起头状若无意笑了一声,“小骆,你此刻心里是不是一直在想我会怎么对付你,或者诧异我为什么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同意祁家的长孙跟一个男人结婚?”
骆丘白的心里“咯噔”
一声,知道重点终于来了。
见他不说话,老爷子低声笑了笑,拿起一块绸缎手帕擦了擦手,“傻孩子,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更不会用祁家的实力打压你,以后在娱乐圈你有任何需要,我祁某要是帮得上忙,自然会鼎力相助。”
听了这话,骆丘白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只见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看了自己心爱的莲瓣兰一眼,脸上露出属于老人才有的颓败和疲惫,像是想起了什么心酸无奈的事情,让他瞬间苍老了几分。
“我年轻的时候,太看重事业,甚至把壮大发展家族事业当成了毕生目标,完全忽视了家庭和亲人。
小沣的父亲……也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死的太早了,当我接到消息从公司赶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咽气了,急性肾衰竭救也救不回来了,接着我的儿媳又伤心欲绝没几天也跟着去了。
那年小沣才七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实在太绝望了,那时候只剩下他一个孩子陪在我身边。”
“所以我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唯一的孙子,他从小懂事早熟,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我担心,可我仍然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他,可以说把他爸爸和他自己那份感情同时都放在了他身上,他就是我老头子的命根子,他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骆丘白的脸色白了几分,老爷子的话说出来简直像在抽他的耳光,让他明白是自己的胡闹,导致了一个老人不得不因为对孙子的纵容,而一步步退让到这个地步。
嘴巴张了张,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句“对不起”
都已经到了嘴边,老爷子突然叹了一口气,目光悲叹又无可奈何,一张嘴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绝望,“我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想,他根本活不到三十岁,我……还能怎么办呢,他愿意做什么我都愿意纵着,哪怕伤天害理情,也有我老头子替他扛着……”
骆丘白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足足过了半分钟才艰难的开口,“等一下,老爷子……什么叫根本活不到三十岁?”
祁沣转身走进客厅,往楼上看了一眼,不耐烦的开口“道长,有什么话请快点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孙道长摸了摸胡子,脸上露出点笑容,从随手携带的几本书中,找出一本古旧泛黄的册子,递给祁沣说,“少爷,您先看完这个,看完这个,即便是我不说,您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祁沣的脸色更臭了,跟在这里和一个牛鼻子老道卖关子相比,他更愿意上楼去找骆丘白。
他冷哼一声,随手翻了翻册子,当看到两个字眼的时候,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肉钥?这是什么,跟丘白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
孙道长压下心里的忧虑,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在道观里修行多年,贫道一向专注于阴阳两仪,对风月和房中之术并不了解,但少爷既然找到了炉鼎,我自当为少爷排忧解难,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翻看着老祖宗留下的上百本手札,终于被我找到了详细的风月谱释义。”
“少爷手上这一本里的《风月·沉脉篇》里正好有一段记载,是关于名器破身之后,经脉和血气改变的,里面详细提到,每一种破过身的名器体质都会改变,这种改变是为了找到最适合己的那个‘肉钥’,就像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或者像宿主寻找炉鼎那样,名器对肉钥也会有反应,越是契合的肉钥,对名器的影响力越大,若是经常行那风月之事,名器的体质会变得越来越依赖肉钥,面对肉钥时也会格外重欲,直到再也离不开,便成就了锁钥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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