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几日的赶路,沈祁渊一行人到了与临沧郡相邻的州府潍沧郡就没有继续往前走了。
一行人在潍沧郡租赁了一个院子住下休整,顺便去打听临沧的现状。
这两日墨风和沈祁渊都早出晚归,宋姝宁没事就在院中翻读她携带在身边她师父留给她的医书,希望进了临沧郡之后自己能有法子治疗疫病,也希望自己能够帮沈祁渊,在沈祁渊心中的地位有所上升。
虽然这些日子她能感觉到沈祁渊对她有些特别,但做一个对他有用的人,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应该会更长久一些吧?
沈祁渊和墨风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又坐在桂花树下翻看医书,她看得很认真,就连他们回来她都没有察觉到,沈祁渊抬手示意墨风退下,墨风悄声退下,沈祁渊则抬步慢慢的朝宋姝宁走去。
直到沈祁渊的影子映在了书上,她才察觉到了他,她抬眸看向他,他逆着光,很耀眼,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与光共存的他,笑着问:“回来了?今日打听到了些什么?”
沈祁渊从她手中抽出医书合上,伸手把她从竹条编制的矮凳上拉起来,“情势严峻,知府和郡守都已经离开了,郡守离开前下令封锁了临沧郡,如今临沧郡只能进不能出,潍沧郡往东去临沧郡的城门只能出不能进。”
“郡守和知府都跑了?”
宋姝宁愤怒地皱起眉头,“他们那是擅离职守,难道不怕被皇上治罪吗?”
“若皇帝在意百姓的死活,就不会派孤来了。”
提起皇帝,沈祁渊眼中的神色变得冰冷,“而他们两人依照皇帝的性子定罪,最多就是罢官,比起罢官和丢了性命,他们会怎么做,很明显。”
宋姝宁有些不解地看向沈祁渊,殿下这么厉害,不是派殿下来赈灾,这临沧郡的人才有救吗?
沈祁渊用医书拍了宋姝宁的头顶一下,转身往屋中走去,“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那里,我只是一个常年在王府中养病,足不出户的废物王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王爷真的堪大用吗?这一点皇帝不会不懂,他只是想用一城百姓的性命,来换我死,只要我死了,哪怕他赔上一座城的百姓的命,他都在所不惜。”
宋姝宁心头震惊,抬步追上沈祁渊的脚步,“所以皇上派殿下来赈灾,就是想着殿下体弱,更容易感染瘟疫,这样即便你死了,也是为了赈灾,也是为了百姓,不是被皇帝害死的,是死得其所,而你死后,即便名声大噪,对皇上来说,也不痛不痒,这天下依旧是他的天下!”
沈祁渊回眸看了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宋姝宁一眼,“说不定他还能博一个美名。”
说罢坐在暗红色的太师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为了百姓,舍弃了自己的胞弟?”
宋姝宁呢喃了一声,抬眸看向开始喝茶的沈祁渊,“他太无耻了!”
“你生什么气?”
沈祁渊睨了宋姝宁一眼,“孤不会让他得逞的。”
宋姝宁嗯嗯两声使劲点头,“我这几日都在看师父留给我的医书,夫君你放心,我定然会治好整个城的瘟疫,不让皇帝得逞的!”
沈祁渊听宋姝宁这些日子唤他夫君是越来越顺口了,笑着朝她招手,“过来。”
宋姝宁往前走了一步,沈祁渊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他伸手箍着她纤细的腰,低声问:“宋姝宁,若我说来这临沧郡是我自愿来的,而你是被我骗来的,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站在我这边吗?”
宋姝宁垂眸看着沈祁渊,见她眼神晦暗莫测,她抿了抿嘴,轻声问:“那你会让我死在这里吗?”
“我若想要你死,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儿来这儿?”
沈祁渊蹙眉,“杀了你还不简单?”
宋姝宁抬手抚平他那总爱皱起来的眉头,笑着道:“那我猜殿下肯定是想看我的真心是吗?那我就证明给殿下看,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能证明我对殿下的真心,我都愿意陪您去。”
沈祁渊整个人怔了怔,松开箍在宋姝宁腰间的手,“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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