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循声看过去,男生脸长得很嫩,看着十八九的样子,面相跟声音不太贴,剑眉凤目稍显锋利,竟然有几分贺寂舟的影子。
江允下意识甩了甩头,以为自己眼花,一股无名恼火从心底冒出头,怎么哪哪都是那人,简直阴魂不散。
“对对,快许愿快许愿。”
神思被苏酥拉回来,江允闭眼许愿——
希望那谁滚的远远的,以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睁开眼睛,“呼”
地吹灭蜡烛,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赌气。
季丛白出去查了圈房,回到办公室,见贺寂舟还在,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贺寂舟窝躺在靠墙边的待客沙发上,季丛白办公室不大,沙发相应的短小,贺寂舟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交叠着翘在扶手上,憋憋屈屈露出半截。
听见季丛白的动静转头看过去一眼,面无表情拉着张臭脸,闷不吭声又转回去盯着天花板发呆。
季丛白扔下病历本,搓了搓胳膊,端起保温杯灌了两口热茶,嫌弃道,“祖宗,你赶紧走行不行?我这屋空调坏了,你搁这儿待一晚我得冻死。”
贺寂舟斜眼过去,瞅一眼他手里朴实无华的保温杯,“年纪轻轻就开始补肾?”
季丛白反唇相讥,“二十九岁的老处男毛病更多。”
俩人同时“呵”
一声。
下三角那一亩三分地,关乎着男人毕生的尊严。
贺寂舟收腿坐起身,掏出兜里手机,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盯着漆黑的屏幕又开始入定。
季丛白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打开笔记本写昨天那台手术的术后总结。
屋里安静半晌,贺寂舟突然来了句,“你说得对。”
季丛白思路被打断,茫然抬起头,“什么?”
贺寂舟没吭声,摁亮手机打电话。
“嘟——嘟——”
忙音了许久,那边才接起来。
贺寂舟来不及说话,那边喧闹嘈杂的背景音一下灌满了耳朵,紧接着有人低沉地“喂”
了一声,问,“谁呀?”
男人的声音。
贺寂舟皱眉,拿开手机看了眼,是江允的号码没错。
“你是谁?”
贺寂舟声音发冷,“江允呢?你怎么拿着她的手机?”
“哦,你找她啊,等会儿——宝贝儿,你的电话——”
宝贝儿?
贺寂舟一下攥紧手机,头发丝都立起来了。
季丛白突然感觉周遭空气又降了两个度,问道,“怎么了?你刚那话什么意思啊?什么我说的对?你别说话说半截啊”
贺寂舟没搭理他,寒着声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那边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被他这不善的语气吓到,下意识就把地址报了上来,说完才回过神来,问,“你到底谁?”
“贺寂舟!”
贺寂舟冷笑着报上自己的大名,掐断电话,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哎,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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