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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妩看着这张堪比城墙厚的老脸,心下只觉荒唐,脚步定定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赵氏见她不出声,只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看,不由咽了下口水,虚张声势般拔高语调:“怎么?如今我还叫不动你怎么了?是,我是自作主张给彦之塞了个女人,可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们俩口子有必要一个两个要吃人的模样?”
“母亲!
你做出这等腌臜事,如何还开得了口!”
楚明诚扬声呵斥一句,转脸再看李妩那张惨白木然的脸庞,既羞愧又自责,连忙挣脱仆人的束缚,跌跌撞撞地朝李妩走去:“阿妩,阿妩……”
“别过来。”
李妩脚步往后连退了两步,在楚明诚惊愕伤怀的目光里,她哑着声音道:“你先别过来。”
楚明诚一贯最听她的话,双脚停在原地,只红着眼眶巴巴望着她:“阿妩,我…我不想的,是母亲往茶里下了药……”
“好了。”
李妩眸光闪了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间诸般情绪,语气冷静:“你先把衣衫穿好。”
稍顿,又瞥过赵氏以及她身后那个躲躲闪闪的女子:“都把衣衫穿好,到正房再说。”
语毕,她再不看这混乱场面,转身就往外走去。
一出西厢,春日夜晚料峭的寒风拂面而来,吹散在屋里沾染的靡靡香气,也叫她混乱纷杂的脑子愈发冷静。
“他们怎么能这样,趁着主子您不在府中,竟然……可恶,实在是可恶。”
音书在旁愤怒地直跺脚,见身侧之人始终没有声响,她担忧看去:“主子,您…您也别太生气。
看方才那景象,世子爷他并不知情……对了,他说夫人给他下药了。
这世上如何会有这样的母亲,竟然会给自己的孩子下药。”
尤其行此等龌龊事的并非乡野那些无知粗鄙的农妇,而是有诰命在身、堂堂国公府的夫人!
音书越想越觉得荒唐。
相较于音书的激烈反应,李妩觉得她此刻冷静得简直过于无情——
或许是这段时日,她对突发事件的承受能力被裴青玄锻炼出来,亦或是这七日她一直在做和离的准备,对于将才那幕,除却第一时间视觉冲击带来的惊愕外,她并没有多么恼怒、亦没多么悲伤。
甚至现在离了那乱糟糟的屋子,心上竟还有一丝诡异的放松。
这些日她绞尽脑汁去想如何提和离,现下,这和离的理由不就来了么。
也是可笑,她与赵氏斗法三年多,没想到临了,却是赵庡?氏“帮”
了她一把。
嫣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李妩仰脸看着黑沉无光的天穹,晚风吹动耳畔碎发,她恍惚地想,这样也好,以后再不用来这个连吃饭都食之无味的院子了。
约莫一炷香后,穿戴齐整的楚明诚、赵氏、以及那位美貌娇娜的女子,一同到了正房。
楚国公也闻讯赶来,板着张脸,一声不吭坐在上首那把老紫檀雕龙太师椅。
赵氏屏退左右下人,单留了晚秋嬷嬷,李妩则是留下音书在旁作陪。
正房房门甫一阖上,静谧空气逐渐变得焦灼。
楚明诚的脸色依旧难看,一只手紧紧抓着圈椅扶手,迫不及待与李妩解释:“阿妩,我不想做对不起你的事。
午后回来,我本想着给母亲请了安,即刻就去李府接你回来,没想到母亲竟往我的茶里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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