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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没在家,舅舅仍然在外面忙,电话不通,留言也没回,婷婷倒是线上说了三两句话,赵磊又发了新的空间动态,这回是他亲自出的s正片,相册动态点赞数极其夸张。
倪倪跟王颖师姐最近好像忙着排练某活动舞蹈……
纯粹想了一圈,愈发觉得无聊。
尤其正跟叶良辰冷战着(这是常有的事),她现在都不愿意往楼下走。
最近好像诸事不顺…车祸,人际关系,连身体都好像越来越差劲,感觉老是睡不醒;但躺在床上呢,也睡不踏实,几乎每十来分钟醒上一回,半天下来眼睛肿得像桃子。
实在睡不着了,感觉心慌得厉害,嘴巴里也十分干涩,有点燥热,她想下楼找点冰激凌吃。
刚出电梯,看见有个姑娘(日常给陆妈打下手的,纯粹打过几次照面)拎着脏衣篓正急匆匆往洗衣房走。
纯粹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好像看见脏衣篓里有一抹鲜红颜色很快晃过去。
懵了一两秒,忽然意识到楼上好像有点动静——几乎是直觉,纯粹快步往楼上跑去。
叶良辰房间门虚掩着,她闻到淡淡的消毒液味——就是医院里常有的那种味道,似乎还夹杂轻而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儿。
她将门一推,看见叶良辰歪在床头厚厚一迭软枕上,陆妈正用湿毛巾给他擦手。
屋里没开灯,还半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暗,纯粹适应了几秒才完全看清屋内的情况。
叶良辰瞥见门口有人影,也看了一两秒,辨认请之后手指头朝她动了动,声音轻得像要随时飘走:“…你过来。”
纯粹走到床边,看见叶良辰嘴唇上没有血色,皮肤更加苍白,眼睛由此显得更漆黑瘆人。
陆妈眼圈红着,一时也没说话。
地上有些狼藉,只草草擦拭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收拾——纯粹一进屋就闻见没消散干净的血腥味儿。
可叶良辰一甩手,软软栽进被子里,瓮声瓮气道:“烦了,你们都出去,我要睡觉。”
纯粹听到陆妈轻轻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轻轻揽着纯粹膀子:“咱们出去吧。”
纯粹担忧地朝床上看一眼,新换的蚕丝被是嫩黄色,仿佛十分有活力。
叶良辰把自己裹在里面只露出半个后脑勺,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里头。
这么一折腾,纯粹那点体乏的燥意倒是没了。
好在叶良辰这回只是吐了几口血,没像之前发作时丢了魂一样。
纯粹又想到之前叶良辰半玩笑半吓唬她说:“…老道士说的,我活不过十六岁。”
胳膊上窜起一层鸡皮疙瘩,枕头上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纯粹疑心是谁在这时候打电话——来电显示是叶良辰。
她接起来,对面有气无力地(估计还趴在枕头上)吩咐道:“叶纯粹,你过来。”
张倪倪曾经气急败坏指着叶良辰说:“你就是欺负纯粹好脾气!”
对的,他就是欺负纯粹好脾气,纯粹也确实是好脾气——再说,就算脾气不好,又能拿他怎么办?这人像玻璃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碎了。
于是纯粹悄悄地从楼梯走下二楼,再次轻轻推开他房间的门;叶良辰撩起眼皮瞥她一眼,掀开一角被子:“上来吧。”
直到纯粹也靠在软枕上,直到她听着叶良辰轻轻的呼吸声,
直到两人一时无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或许这就是叶良辰独有的道歉方式。
他骄纵惯了,不会跟人说对不起(大约也没人教他这些);就算有这个概念,也绝低不下头从舌尖上滚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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