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戾气的名字。”
织罗不无侥幸道:“或许人非其名呢?我们也是太紧张了……你啊,总之我们是与他见不着的,你也别对他成见太深。”
“我自然愿意是杞人忧天了,只不过,我听说金家少爷狐鼠之徒,若是假的自然是好,可若是真的……”
织罗沉吟片刻:“保不齐是哪家的油子为了吹牛胡说的。”
油子确实是油子,但远志心不宁,也确实是心不宁。
织罗关切:“你怎么了?”
“其实要深究,也没怎么,但就总觉得不对劲,从上次你说茵姐姐身子不好开始,我就总觉得像是有桩心事没了一样,又总听到些不好的传闻。”
织罗安慰道:“是不是累了?”
远志按捺心中忐忑:“可能是吧。”
“茵妹妹到底也是大人了,若她真的需要我们帮忙,总会想办法同我们说的,出阁与未出阁要做的事全然不同,如今她是新妇,也有许多事要学要忙,现在我们不好去添乱。”
远志听进,也是这个道理。
然回到家中,翻来覆去睡不着,默默拿起医书,面前摊开,打开砚台,笔蘸黑墨,抬手要抄,却在纸上先落了个墨点,这些日子总是如此,沟沟壑壑处多有不顺,每到此时就不由想起刘茵,如鲠在喉,愁绪难去。
远志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两人注定的疏远而难过,还是一种不详的预兆。
凡是找不到头绪的时候,就只能求问于鬼神。
远志此时想,是不是该去崇山寺上香祈福?
这样的事像是闵婉喜欢做的,她以前不以为然,现在终于理解那种多做一些无用功,以求个心安的道理。
第二天,往崇山寺来,香客不多,有些冷清,反衬出佛的肃穆来,远志跪坐蒲团,虔诚祝祷,愿所爱之人一生平顺,天下无疾,求签解签,心何其诚。
崇山寺院中一棵银杏树,高耸入云,据说已有百年,远志轻触银杏树干,从底下往上看,树枝由粗到细,由近及远,层层叠叠,将天空瓜分,百年前这棵树或许只是棵不起眼的树苗吧,远志想,她静静抬头望,慢慢绕过树干,无心之人难见。
“好婶子,你真要去金家了?”
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仿佛脑中金铃敲响,确信自己真的听到金家儿子,远志凝神敛色,不让自己出一点动静,绕着银杏树,偷偷潜过去看。
看见了两个女子的背影,又听见其中一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