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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姐姐,我与织罗决意已定,金家来之前必带你逃走,我们已有准备,你无需挂碍,人生短暂,青春匆匆,不可再拥枯木聊以度余生,后世不可惧,青山在转机便在。
不日我们将在永福庵外等你,在此之前,暗号将留予映翠,切莫声张,唯一次,不可失。
远志上。”
刘茵心中反复默念:“不可再拥枯木聊以度余生……”
映翠抬眸看她,只见她已经泪如雨下。
“姑娘……”
刘茵无声流泪,泪珠滴滴滑落,戳在纸上却成声,正如有些心迹,总会有人知。
刘茵以为自己命如枯井,没想到终究老天还是为她留下了泉水。
“她现在就在吗?”
刘茵哽咽道。
“在,在无尘那里,给她施针。”
“她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她说,她改日会在来永福庵给无尘诊脉,来去都走西南的侧门,开过方子,便要我在侧门外支个炉子给无尘煎药喝药,这里有两张方子,我猜白虎汤就是给姑娘你的。”
刘茵停住眼泪,不再哭了,她此刻全部精神都在分析映翠的话,她想这中间一定有远志留给她的消息:“所以,要走,便也是从西南门走,她们会在门外应我。”
“我猜,戚姑娘就是这个意思。”
“她应当还在,你去无尘门外守着,一定要等她出来,她还有事要交代你,你必须一字一句都仔仔细细地听。”
映翠忙不迭点头:“姑娘等我。”
远志拔下无尘身上最后一根针时看到了窗外翘首等待的映翠,她想她们应当是已经拆开那封信看过的。
她本还要唯恐刘茵又因为什么教条的道理拒绝她们,可当她看见映翠的时候再也没有这种多余的念头了。
她只觉得,她们如今是一体的了,她们即将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不,是天塌地陷。
可是她们已经来不及在乎了。
远志努力克制住自己亢奋的心情,装作一个刻板无情的大夫。
她走到窗前,嘴上对无尘说着无心的关照,目光却舍不得离开映翠。
她推开门,映翠还是在一边,永福庵人迹寥寥,无人走动,没人见证这一场逃亡的预谋。
远志转过身,此时无尘已在身后,她对她说,其实是给映翠听:“后日晌午我会来,记得……还有,邪气淤积之处万不可去。”
她眼下与所有冷静得近乎无情的大夫没有两样,利落地转身要走,却抬眼,望见远处站在阳光下目送着她的刘茵。
刘茵抬起手,手里拈着一块浅色的绢帕,她奋力地挥着,绢帕在她手中像只飞舞的蝴蝶,马上就要向她飞奔而来。
远志眼眶红了,她不敢再看,却听见无尘终于合十行了礼:“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似乎是念给远志的那颗心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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