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杯,“监督您认识赤司的母亲?”
“我们曾是同学。”
榊太郎收回停留在女生离去背影上的目光,点头,“那个孩子继承了她母亲的音乐才华。
正如我刚才所说,她和她母亲长得很像,不过性格倒是天差地别。”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迹部一眼,“非要说的话,她母亲的曾经的性格更像你一些。”
在首屈一指的家族中衣食无忧地长大的孩子,自信张扬得像是明艳的玫瑰,又像是最耀眼的太阳,却又不会令人生厌。
“哦?”
迹部对于这个评价并不觉得冒犯。
回想起迹部家的管家Michael查到的赤司时雨的资料,倒也不意外那么监督口中和他性格一样骄傲的赤司家长女的孩子,竟然会是那么温柔沉静、与世无争到完全不像是世家之子的性格。
赤司时雨,随母姓,生父不详。
自幼与生下她后就精神状态不佳的母亲居住在赤司家横滨别邸,直到九岁时母亲去世,后一直独居在横滨,也几乎从未公开参与过赤司家对外的任何往来。
那些被赤司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资料背后,又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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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的时雨,在夏日午后的微风中缓慢往排球馆的方向行进着。
下午练习开始的准备哨刚刚响起,各个场馆的球员们都结束了午休,小跑着赶回自己社团所在的场馆。
她难得觉得八原夏日午后的蝉鸣有些过分聒噪了。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赤司家以外的场合遇到主动和她提起母亲的人,也是第一次因为母亲而得到来自他人无来由的善意。
是的,善意。
虽然榊太郎的面容严肃而古板,但她却不难发现对方提起母亲时眼里闪过的柔软。
可她大概在对方眼里却像是个懦弱的胆小鬼一样,只在一瞬的怔愣后浅笑回应了一句“是吗?”
,就又将话题引回了电影《森》的配乐上。
“别的主要配乐我都没什么问题,虽然偶有小瑕疵,但风格确实是我所期待的。
唯一那段男主在父亲临终的病榻前接过除妖师使命的配乐,却生硬有余而温情不足。”
她想起对方对于自己创作的乐曲的评价,曾经在横滨别邸的生活便如同蒙太奇一般闪现过眼前。
来自父母的温情,她既然没有享受过,又怎么能够转化成最切合的音符传达给到听众呢?
她没有追问一句榊太郎和母亲的相识是源于什么。
更让她自己感到厌弃的是,她甚至并没有欲望去了解过去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知道了又能够改变什么呢?
就像小征说的那样,她不过是个逃兵罢了。
因为不想探究、不想改变,所以才在年满十六岁的当日,向征臣舅舅提出了想要一个人搬离横滨来到八原的请求。
或许凉薄才是她的本性。
她神游天外地审视着自己,任由一名名运动少年们迈着快速的步伐越过她的身侧,也任由那份自我厌恶逐渐浓郁,像是浓稠的黑雾卷着她一点点浸入无尽的海底。
直到有人在她身侧停下脚步,一个还沾着水珠的饭盒出现在她的面前,“没有吃到饭团,会这么不开心吗?”
黑色的旋涡骤然停止,像是有光照进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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