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感应灯又在这时候适应了人体,熄灭了去,屋内霎时一片黑暗,像极了恶龙之穴,连光源都没有,只能听到青年低低的喘息,黑暗中贺予一双眼闪着狼样的光,他挨近了谢清呈,手慢慢下移——
“咔嚓。”
谢清呈听到自己腰后传来了帷幕搭扣被扣锁上的声音,那么轻,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我不想就这样收场吗?”
贺予眯起眼睛,现在唯一的光源就是镜子周围镶嵌的那一圈夜光冷萤火灯。
幽的冷色调灯,映着镜子里两个挨得太近的人。
谢清呈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贴上的是冰凉的镜面
“贺予,你给我让开。”
贺予没让,说:“谢清呈。
我跟你说,我好热。”
“……”
“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很热。
热得像中了暑。”
或许是周围黑了,气氛使然,他的嗓音也低了,滚烫昏沉,确实是热的失了理智的样子。
“你呢?”
“……”
“谢清呈,你就一点也不热吗?”
他说着,手忽然握上谢清呈的腰,操他抱他,将他抵在更衣室的镜子上,把那具半赤着的劲瘦上身揉碎在掌心里,贴着自己的胸膛腰腹-一在碰到那男性的滚烫的肌肤的一瞬间,贺予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好像十多个夜晚的春梦都在这一刻成了真,渴得快要死了的旅人忽然能痛饮一汪水。
他也不管是对是错,是不是应该如此了。
男人在这种时候,尤其是年轻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是欲望上头,被激素和荷尔蒙所操控的,理智简直就是连散沙也不如的东西。
他疯了般在黑暗中抱住谢清呈,被陈慢刺激出的独占欲,之前肉体交缠产生的渴望感,都在这一刻烧了他脑内的保险丝。
他湊过来,低下头,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低声道:“谢清呈,好热,我想你给我解解。”
深秋寒时,他的血得沸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热?但贺予的手已经在一片混乱纠缠中,在只有镜面光的更衣室黑暗里,固执地搭在了谢清呈的腰扣上。
只听得皮带扣清脆的金属声响,谢清呈脸色大变,折磨得他好几个月惊出冷汗醒来的噩梦在这一刻重新扑杀回来。
他猛地捏住贺予的手,死死地,狠狠地扣住。
“松开。”
贺予没松,男孩子执拗地扯着男人的皮带,眼神和动作里都着一股子疯劲,重复着浑热的喃喃,又像是威胁:“你给我弄一弄。
“你他妈当我是开按摩店的?滚你妈的!
松手!”
“谢清呈……”
谢清呈攥着贺予的手腕,与他较着阴劲,一字一字道:“贺予,我今天可他妈没喝酒。
你手指要不要了?不要老子他妈给你一根一根全撅断,我最后说一遍——松开!”
贺予盯着他的眸子,两人贴得那么近,一个人呼出来的气就能完完全全地被另ー个人吸进去,瞳仁几乎也抵着瞳仁。
谢清呈眼里的火太重了,几乎要把贺予烧为灰爆。
贺予瞧了一会儿,笑了笑,然后笑容蓦地消失,他根本不松手,面无表情地把谢清呈拽着拖到墙边,在谢清呈的怒骂中把人用力掼到墙面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谢清呈哪里会束手就范,气得眼冒金星,反身就往贺予那边揍去,两人在狭小的更衣室野兽般撕搏,彼此心里都含着一汪沸腾的火,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拳一腿地砸足了十成十的力道。
这拳脚暴力——谢清呈是压了这么久的火终于等到了这无人之地,可以顷刻爆发,贺予的心情则更复杂,他被之前的床事冲击太大,烦了很久都觉得这种反应是不对的,但他又根本戒不掉那种从那天起就对谢清呈产生的不正常的欲。
他无法自宽,却又上瘾,卧底吸了毒般,一边自我厌憎,一边沉沦极乐。
明明一开始避谢清呈避得比什么都快的人是他,现在吃过了,得了饥渴症似的总是想要和这男人纠缠云雨的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