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发出短促而无意义的梦呓。
霍决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说:“好。”
玻璃杯里的水在晃动,像起伏不定的梦。
一杯水饮至一半。
霍决的动作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温柔。
时闻被捏着下巴湿漉漉地舔吮。
他刚抽过烟,呛人,恍惚间让她以为自己被渡了一口辛辣的烟。
浸润的水在唇舌间打转,喂进去一些,来不及吞咽,又洒出来一些。
霍决摩挲着那枚泪痣,一点点将她下巴吻干净。
渴意被缓解,时闻却不觉轻松,反倒本能地感到一种被吞没的危险。
“……苦。”
她不由缩紧身体。
不住抚摸面颊的那只手短暂抽离,紧接着一阵窸窣作响,像是塑料纸拆封的声音。
下一次哺过来的水,变成了草莓薄荷味。
甜丝丝的,欲盖弥彰稀释掉那支烟。
“不苦。”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哄骗得不加伪饰,“吃糖。”
她应该还是喜欢草莓,霍决没什么分寸地一边亲一边想,就像她还是讨厌杏仁。
许多人的性格与喜好都趋向流动。
霍决是静止的。
他不确定时闻是不是。
因为时闻的记性实在很差,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行动也善变得令人恼火。
小时候他们第二次见面,她说好要给他带糖果和草莓,结果只带了草莓,在路上自己还没忍住吃掉了一半。
她食言了,觉得很不好意思,脸红红地要求他原谅。
霍决根本就没让她带,嫌她烦,不想理睬她,走得远远的,假装听不懂中文的“对不起”
。
小时闻穿一条很贵很可爱的蓬蓬裙,在跷跷板的另一边坐下来,把盒子里t最大最漂亮的那枚草莓送给这位新朋友,眼泪汪汪地道歉:
“唔好嬲啦。”
[不要生气啦。
]
怕他听不懂,又搓搓手心,噙着泪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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