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琢不悦地撸一把头发,“我们十一二岁就在一起,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我这只手,”
他抬起镶钻的左臂,“是你用白城的发电站给我换的,到沉阳这两年,我们干这么大不容易,”
他咬牙,“你别把这一切给毁了。”
吕九所明白,他太明白了,利落的寸头,眉间的短疤,都和他的性格一样,不该拖泥带水:“元贞,点人数,把吞生刀装车!”
岑琢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看他的眼睛,擦过去,轻声说:“家里交给你了。”
吞生刀被放倒装进刮去堂徽的运输车里,岑琢进驾驶室,元贞启动转生火,高修控制黑骰子,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行人悄声从后门离开伽蓝堂。
吕九所目送他们远去,直到运输车橙红色的灯光看不见了,才攥紧拳头,转身向留守的众人训话:“今晚88号可能会来,如果他们来,就是要抢我们的东西,你们让不让!”
众人齐声嘶吼:“不让!”
“那我们怎么做!”
“杀——!”
“如果他们怕了,要跑呢!”
“追上去,杀——!”
“如果败的是我们呢!”
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喊声震天:“和他们同归于尽!”
“好!”
吕九所慨然下令,“敞开大门,有骨骼的全部穿戴,正门、拆装车间、会长楼设立三道屏障,今晚我们没有退路,只有血战向前!”
“血战向前——!”
所有人行动起来,穿骨骼的、立路障的、找伏击位的,军人一样默不作声,但训练有素。
吕九所攀上金刚手膝关节处的二级台,正要打开御者舱,大门外传来金属骨骼特有的移动声,呼啦一下,所有常规枪、光子枪都被小弟们抱到胸前。
吕九所没急于进骨骼,而是高高举起左手,所有人屏息,等他大手挥下,就开始无情的绞杀。
寒风吹动门扇,嘎吱嘎吱,黑夜中晃过一抹醒目的黄色,吕九所连忙把手握拳,从金刚手上跳下来,摁下小弟们的枪管,大步向门口迎去。
“怎么是你!”
他敞开双臂。
一具亮黄色的骨骼跨进伽蓝堂,标准的三米高,左右手臂各有一组二十支枪管,风冷设计,头后是一圈背光似的金属环,每隔十公分设置一个发射孔,可装备穿甲弹、霰弹等大型金属弹,是自由军家头的骨骼日月光。
御者舱打开,一个和吕九所差不多年纪的小个子跳下来,热情地和他拥抱:“我家老大让我来,我不敢不来!”
“老方,你不该来,”
吕九所压低声音,“今晚,伽蓝堂要流血。”
老方环视四周:“看出来了,九所,我就问你一句话。”
吕九所和他认识时间不长,但很投缘,沉阳三足鼎立的局面,很多话会长们之间不好开口,都要靠家头在当中斡旋。
“货,在伽蓝堂,”
吕九所很痛快,“别的,没了。”
“车上,”
老方跨前一步,“到底有什么?”
自由军果然不知道内情,吕九所用力握住他的手:“老方,立刻走……”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乍然落在院子中央,威力之大,把日月光和金刚手齐齐震倒,吕九所按着老方趴下,耳边惨叫声四起,他愕然抬头看着满院火光,这不是常规炮,甚至不是中子炮,而是什么沉阳没见过的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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