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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我刚才说得不仔细,他肯定是不知道我说的监控室是哪儿,怕不是跑丢了,可这天还没亮,他能跑哪儿去,刚才不是还不愿意走吗……”
江渚第一次被一个活人急得碎碎念,着实将曾泉吓了一跳。
许是曾棒槌也被他俩真爱感动了,难得好心帮忙:“行了,你也别着急,我让附近巡逻的鬼员帮你留意,反正刚才那位兄弟穿扮离谱,很快就能找到的。”
曾泉刚说完,旁边的树丛里突然跑来一个人,江渚定睛一看,这长发古装搭配拖鞋的离谱装扮,不是凌景途是谁。
“你去哪儿了?”
江渚或许都没觉察到自己太过于关心某人,明明是质问的腔调却加了几分难解的埋怨。
“猪兄,我去拿了这个……”
凌景途将手里开封的一袋猫粮递给江渚,然后又抱着他吃面的大碗,心满意足地盯着他猪兄。
江渚见状,不禁乜了眼那栋鬼楼,诧异地说不出什么话,仅在心里暗暗惊疑凌景途到底是不是活人,如果是活人,那他是怎么拿到的这些东西??
“你这……”
良久,江渚才敛了惊愕的表情,拿过凌景途怀里的大碗,在自个儿眼前翻转了一圈,不解地问,“你拿它干嘛?”
凌景途颇实在地笑了笑:“我想留着这碗,等以后再吃猪兄做的面。”
江渚:“……”
还好我当时给了你一个大碗,而不是一口大锅,要不然以后,我怎么养得起!
无论江渚养不养得起,曾泉还是将凌景途送回了他在阳间的小家。
凌景途第一次坐车,待鬼车启动时,他如临大敌一般,下意识地握住了江渚的手,惹得江渚面颊绯红,假借伤口稍疼的由头,歪过头闭目养神,不敢正视身旁的凌大侠。
但曾泉有意抬起眸,眼尖地窥视过后座的两位,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找抽的贼笑……
冥阴节前后已经是寒露为霜,风冷如刀。
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人间五六点左右,天色还是雾蒙蒙的,路上也只有伶仃行人。
而在这零星路人中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这人一直低着头,右腿应是有疾,走起路来踉跄蹒跚。
但这个人又与其他行人不同,他不在乎路上有无急行的车辆,也不拐弯,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
路上的车也不减速,就这样穿过他,犹如穿过一层薄薄的雾气,继续向着前面的隧道驶去。
而这个男人也不在乎人间的障碍物,他仅是沿着一条鬼路向前,人间的一切对于他都不过是隔着阴阳的虚景而已。
这条鬼路两侧交织盘桓的枯树恣意疯长,像穹顶一样隔绝着人事,树上挂满了细碎的霜针,偶有几只可以穿梭阴阳的寒鸦,伴着枝桠间遮掩的引魂铃音凄凄沥沥地哑啼,将这些已然迷路的鬼魂引向更阴冷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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