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孟家当家才十年而已,如果她当家二十年,三十年,是不是孟家都被这些蛀虫给掏空了?
孟老爷不敢想,雷厉风行的扣了赃款,把人全部送去了衙门,至于最后是死是活,就看各自的命了。
人言可畏下,孟家的家风顿时一正,孟老爷虽然博得了一个‘财奴’的称号,可他的仓库满了,心里高兴;张氏彻底的将府里的人都换了一遍,再调~教了几个月,哪怕她说话依然柔柔弱弱,也无人敢再轻视她;春绣哪怕名声毁了,她也慢慢的可以走到阳光下,不需直面旁人的嘲弄鄙视。
孟知微?谁也不知道她在这一场风暴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外人看来,她终于否极泰来,重新得到了孟府所有人的尊重,可喜可贺。
……
到了仲夏,邓曲来孟家越发勤快。
“实话告诉你,我每日里都在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那五千两银子变成了五千两金子。”
孟知微笑道:“想不到你还有为银子操心的时候。”
邓曲道:“不是银子啊,那是我的下半生。”
她跟孟知微挤在一张凉榻上,“你想想哪怕是五千两金子,那也只是五万两银子。
我能活多少岁,十五岁出嫁,最少也要活到六十吧。
四十五年才五万两银子,一年才一千两的花用,能做什么?”
“你还有田庄和店铺。”
“那也得是良田,遇上灾年,我能收多少?灾民都要饿死了,我还惦记着他们的米粮换银子?庄子顶多种一些果树,那些个东西能换多少银子啊?几百两一年有没有?碰上干旱,照样一个果儿都吃不上。
店铺更加别说了,如果不是旺铺,你别倒贴就算不错了。
生意好时还好说,生意不好时,掌柜、帐房、小二都等着你发月钱。
再说了,我家的好铺子早就留给了哥哥,哪里有我的份?”
孟知微笑道:“这么一算,还真是穷得叮当响。”
邓曲摇晃着身子,趾高气昂的道:“那是自然,所以,你快想,我们怎么用银子变出更多的银子来。”
其实不用邓曲催,孟知微清闲之时也不停的在琢磨。
不同于邓曲是为了自己的嫁妆,好歹她是要嫁人的,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君,自然不愁吃不愁穿。
可孟知微不同,她不愿意再嫁,依靠的只有父母。
父母故去之后,她独自一人支撑诺大个家要如何过活?如果真的等到山穷水尽之时再去琢磨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还不如趁着孟老爷在敖州当权,她也好好的为自己奋斗一把。
孟知微看了看坐在一旁绣花的春绣。
前些日子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见了红,以为胎儿终于没了,又哭又笑的折腾了很久。
孟知微不放心她的身子,请了大夫想要替她调理调理,哪知道大夫一把脉,孩子居然还在。
三人瞠目结舌,春绣却笑道:“是个命大的孩子,既然死活要赖在我肚子里,日后吃不了苦可不能耐我。”
就这么把孩子留了下来,现在每日里除了做一些轻松的活外,就是给腹中的孩子做衣帽鞋袜。
春绣有一双巧手,别说绣花做衣裳,哪怕寻常的一块碎布头到了她的手上也能够变出各种各样的布娃娃来,憨头憨脑的布老虎帽子,笑容可掬的小兔子布鞋,更或者是惟妙惟肖的小人玩偶,真正巧夺天工,只凭着这一手就赢得了府里上下新进丫鬟媳妇们的喜爱。
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求她帮忙做个小东西,送给稚龄的孩童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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