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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团子……莫非是那个女声?
果然,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嗯”
。
是那个小姑娘。
她每次梦到的都是这两人,赵刀刀更确认这个梦一定与自己有关。
青衣人转身便走,不出所料,即使刚刚才答应下来,灰姑娘还是拿着手里的糖葫芦跟了上去。
“喂,别跟着我了。”
青衣人又停下了。
这句话赵刀刀听过,青衣人的语气和上次梦中所闻分毫不差。
一直到他说出那句“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四周的景色忽然变了。
不再是街上,青衣人好像把灰姑娘带到了什么地方,此后两人就分开了。
这地方人少,很空很大,令人觉得寒冷,灰姑娘站在原地等了很久,才有人引她离开。
接着时间过得飞快,日月流转,四季变换,赵刀刀看到她跪下叫师父,看到她长高,看到她躺在床上又缩成灰色的小小一团,颤抖着啜泣不止。
赵刀刀来不及为她拜师欣喜,便随着她的哭声抿下嘴角。
她能体会练功的艰辛,更知道没有朋友的孤独,这一刻,她在这个灰团子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但她大约比自己更可怜,因为自始至终,都不会出现一把陪着她的黑刀。
“不要哭,我也是……你的朋友。”
赵刀刀第一次在梦里说话。
她的声音又低又轻,怕惊扰梦境,又怕灰团子无法听到。
梦是虚无的,此时的情感却如此真实,赵刀刀毫不怀疑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或许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就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这个灰团子的一生。
她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手却径直穿过这团灰色。
她的手悬在半空,慢慢收了回来。
灰姑娘开始练武了,随着剑术越来越熟练,她的气质也越发生人勿近,话少的出奇。
如果不是见过她说话的样子,赵刀刀也要以为她是个哑巴了。
她的生活开始变得相同,从那之后赵刀刀再也没有见她哭过。
日复一日,风吹日晒,这个门派人渐渐多起来,空旷的场地铺上砖石,变了颜色。
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在树下练剑的少女。
灰姑娘长得更高,细长一条,换了白衣,也换了更长的剑。
赵刀刀不知她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她似乎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交谈,独来独往,是这个门派的异类。
直到看见灰姑娘第一次与人交手。
赵刀刀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惧意。
灰姑娘的眼中没有对手,也无谓输赢,她太专注了,剑在她眼中只是施展剑法的工具,人在她眼中只是磨练剑法的工具,她似乎天生就是为了练剑而生,手下挥出的每一剑都毫无保留,却又精巧无比,仿佛顺着天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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