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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刀万剐之刑,简直……太残忍了。
“哦?”
何贵妃抱着胳膊,懒懒地挑了一下眉。
“本宫教训下人,何时竟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伶人来指教了。
这倚桃宫,本宫就是王法,本宫就是天。
镜容法师,您说是不是?”
女人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朝镜容挤了挤眼睛。
佛子垂下眼睫,声音平静:
“她罪不该死。”
“本宫自然是知道,她罪不该死。”
何贵妃冷笑一声,“但本宫也希望镜容法师知道,在这皇宫里,本宫杀一个人,就跟杀一只鸡、杀一只兔子一样简单。
即便是她没有罪、即便是她什么也没有做,本宫杀死她,要赐她千刀万剐之刑,她也无处申冤。”
“在皇宫里,除了皇上,本宫之意,就是天意!”
她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
眉目含情,走到那佛子面前。
镜容一袭青衣,红色袈裟披身,站得端正,如一棵高耸入云的青松。
“不过——”
葭音站在一边,看见何贵妃脸上堆满了媚笑,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不舒服。
贵妃拖着声音,“今日,本宫听你的。”
她指着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只要法师您的一句话,本宫就立马放了她,好不好?”
她靠得极近,近到,几乎要贴着镜容的耳朵。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也长得很妩媚,眉眼婉婉,一双眼中,仿若含了碧绿的春水,如今正噙着笑,依依朝他望来。
娇柔的声音里,含着几分示好,几分蛊惑。
他心中隐隐反感。
闻着她身上飘来的暗香,镜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瞬的不虞。
他的脸色很冷,看上去却不凶,眼睫微垂着,朝那地上望去。
小宫女泪眼涟涟:
“法师,法师救我……”
身侧的少女,亦是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与葭音对视时,镜容抿了抿唇。
他回想起来,她似乎很怕血,方才那太监杀鸡时,他清楚地看见,小姑娘的肩膀抖了一抖。
她在害怕。
怕血腥,怕生死。
少女眸光怯怯,咬着发白的下唇。
葭音看着,镜容稍稍一垂眼,面色依旧未变,清澈的眼底镀上一层慈悲之色。
何贵妃没有食言,放了那宫女。
看着镜容抱起琴,往外走,葭音连忙快步跟上。
经过后院里那一遭,她仍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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