栉风沐雨来东土,茹苦含辛惠吾华。”
(1)
忽然,葭音抬起头。
四目相触的那一瞬,她的心陡然一阵跳动,双颊之上飞了些绯色。
原以为对方也会快速移开目光,谁知,那双眼一直落在她身上。
葭音咬了咬唇,迎着那道安静的眸光,娇声慢慢。
轻吟,浅唱,婉转,低回。
一曲毕,少女于台上轻点足尖,袅袅的身形如一朵盛开的红莲,笑意与春色刹然盛放。
台下,不少人霎时失神。
直到何贵妃娇笑一声,以袖掩唇:
“好曲,好曲。
皇上,今年这首观音送子,倒是有些特别呢。”
她话中带着强调,让人不难看出她的不满。
立马有位分低的娘娘见风使舵。
“原来演的是观音送子呀,也不知是不是臣妾愚钝,竟不知台上站了一位观音娘娘。
臣妾眼拙,眼拙……”
皇后亦是面色不虞,皱了皱眉头。
“好了,都莫说了。
台上那伶人——你且退下罢。”
“这怎么能让她说走就走呀,太后娘娘最喜欢的就是这出观音送子了,那伶人演成这样,不是折了大家伙儿的兴致吗?依本宫看呀,今年这棠梨宫根本未将太后娘娘生辰宴的大事放在心上,着实应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何贵妃此言一出,立马有人应和。
“就是就是,这哪里还是什么观音送子,简直太不像话了!”
“这哪里是观音啊,分明就是妖精!”
“对,分明就是妖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数落起台上的葭音来。
少女咬了咬泛白的下唇,她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往日在棠梨馆搞砸了事,也都有沈馆主出面为她撑腰。
而如今——
她下意识地朝镜容望去。
佛子一身袈裟,端坐在席间,稍稍敛眸,听着周遭的七嘴八舌。
忽然有人大声道:“梵安寺的圣僧不也入宫了么,臣妾终究是个外行人,不如请圣僧评价评价,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这样的观音!”
众人冷笑着,一下将她推向千夫所指的风口浪尖之地。
她们不光要顺着何贵妃声讨她,还要让梵安寺的和尚出面,叫她无从辩解。
梵安寺此行,以二师兄镜无为首。
而如今,他正是骑虎难下。
顺着娘娘们的意,便是置葭音与死地。
若不顺娘娘们的意……
“圣僧,臣妾愚钝,不若跟臣妾说说,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这种观音?”
镜无一阵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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