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湛咬了一口的楚妧明显乖巧了许多,老老实实的缩在祁湛怀里不动了,祁湛再度扬起马鞭,两人终于在亥时赶到了俞县。
祁湛找了间客栈住下,刚命小二请了大夫,一回头却见靠在床上的楚妧正迷迷糊糊的挠着胳膊,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顿时被抓出了几道鲜红的血痕。
祁湛眉心紧了紧,走到她身旁,箍住她手腕,道“不要挠。”
“痒……”
那尾声带着些委屈般的颤音,祁湛的心也跟着痒了痒。
祁湛难得的柔声解释了一句“挠了会留疤。”
先前骑在马上的时候颠簸的厉害,楚妧也不觉得有多痒,现在一安静下来,便觉得浑身又痒又热,恨不得狠狠挠几下才好,连带着对祁湛的害怕都抛在脑后了,扭着身子使劲挣扎起来。
“留疤就留疤……我不怕。”
楚妧的领口因为挣扎而松动了几分,先前锁骨上被他咬出的痕迹又露了出来,上面血珠早已凝结成痂,鲜艳的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惹的祁湛舌尖轻颤,仿佛又尝到了记忆里那微涩的味道。
祁湛的喉结动了动,将楚妧的双手钳在一起抓住,另一只手把丢在床上的风氅拿了过来,盖在她身上掩着,嗓音微哑,道“我不许你留疤。”
这句话霸道极了,楚妧听心里有些恼,轻轻一哼,竟皱着眉头,对祁湛起脾气来了“我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管我!”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
祁湛直勾勾的盯着她,幽暗的眼底在烛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华,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
“你迟早都是我的。”
几丝风钻进屋里,桌案上的烛火晃了晃。
祁湛长睫下的阴影重了几分,那语声也是凝了霜似的凉。
楚妧的心随着他的话被冻住,竟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热了。
俞县是个小镇,并不富裕,大夫为了一口饭吃,便是半夜也愿意出诊的,祁湛银子又给的极为丰厚,店小二很快就请到了大夫,隔着门对祁湛道“客官,大夫来了。”
祁湛把楚妧箍在怀里,抬手将床上的帷缦挑了下来,将楚妧整个人都遮好后,才对着门外淡淡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大夫拿着药箱随店小二走了进来。
祁湛看到大夫满是油污的头微微皱眉,薄唇轻抿,到底没说什么,淡淡道“夫人食了物,现在略有些热,劳烦您给瞧瞧。”
楚妧小声说了一句“不是……”
祁湛侧头冷冷瞥了她一眼,楚妧忙把‘夫人’二字咽回了肚子里。
大夫应了一声,手指正要搭上床幔内伸出的半截手腕时,祁湛忽地伸手挡了一下,从袖口拿了一方帕子盖在楚妧腕上,才示意大夫诊脉。
大夫是个粗人,自然不懂得礼数周全,以为祁湛是嫌弃自己手脏,便把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才搭到帕上,仔细为楚妧诊治起来。
许是祁湛的气场太过强烈,站在一旁的店小二额头上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悄悄抹了一把,不敢出丁点声音,唯恐扰了大夫的症治,惹恼了面前的这位爷。
屋内一静下来,楚妧便又觉得身上痒的厉害,她悄悄动了动另一只手想挠,却被祁湛及时抓住了,她碍于外人在,没敢与祁湛闹,只是抬起眸子巴巴望着祁湛,眼角微微泛红,带着些水润的光泽,烛光一晃,分外刺眼。
祁湛的睫毛颤了颤,沉默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光,转头对着大夫问“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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