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虽然她逛青楼、听花曲、赏美姬,但确实是个坐怀不乱的勤勉好官。
这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宿子年写了几笔,忽地想起什么,就从腰间绣着扭扭曲曲白犬的荷包里翻出了一张纸团来。
他摊开“长史”
二字放在山意秋面前,双手握拳,愿赌服输:“那你何时想学骑马?”
山意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是这人出老千,让她都没赢了的快感了。
京城乱成那样,群龙无,谁还有空管一个边陲小王爷有没有长史啊?
能派人来查曲济,已是刑部尚书顾虑周全了。
所以拿到“江南”
二字不一定赢了,拿到“长史”
的却多半是输了。
但,她这骑马还是要学的。
山意秋重新捏纸成团,当作欠条塞进自己的荷包里。
债主点头肯定:“等会吧,等这曲了了。”
“正好他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不如玩玩吧。”
听见“玩玩”
,宿子年倒在公文堆里笑得乐不可支。
他漫不经心地波动着珠帘上的玉珠,几声不成调的零碎珠玉声,扰乱了琴音,害得面前舞姬连乐点都踩错了。
山意秋拍下他作乱的手,捋顺珠帘,低声说:“你笑什么?我事都做成了呀,其余事还要等上两三日呢。”
“况且你们不是一直在催我去歇歇吗?”
琉璃坊交出去了,水泥造好了就等赵黎寻人巩固城防了,立心报这期征稿结束。
试种新作物,也得等王府的玻璃房搭起来,这还有两三日呢。
宿子年像是闲不住一般,总是得拨弄些什么。
他又盯上了她上的桃花簪,凑近后,指尖轻点,瞧那粉白玉坠琼珠乱撒,芳意摇曳,不禁唇角微扬。
“所以你的歇一歇,指的是就歇半日?”
“不然呢?”
山意秋实在是懒得理他,头也不抬,只忙着最后一两句的结尾。
“山意秋,你真的”
他笑意清浅,似是齿间衔月,笑得又冷又柔,尾音拉长,流转着未言尽的意蕴。
宿子年好像从没连名带姓叫过她,听着倒是新鲜,但他说得倒是极为自然,不见陌生。
“嗯?”
山意秋疑惑,以为他要说些正事。
却见他掩面而笑,娓娓道来:“有你这样的下属,是本王的福气。”
回他的是一声无情冷笑:“呵。”
说着是等这曲了了,但实际上山意秋压根见不得北昭王懒政,催着他处理了不少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