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兆之是家的小辈,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这是他最难受也是最痛心之处。
“你如今不敢承担责任,那当初又何必做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你还算什么家子孙?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只能把你交给世子,回头再把你父母请来,让你父母他们来收拾这烂摊子吧!”
“不不——大伯伯您别走——我说,我说……侄儿……侄儿来沈园只是为了见人……”
“为了见谁?”
远之又恢复了方才审问的口吻。
兆之的眼眶已然红了一片,他确实是急了眼。
他吞了吞唾沫,慢悠悠道:“为、为了见晓儿……”
少年吐字一个比一个轻,到最后那个字的时候几乎没了什么音量,差不多就只剩一口气息。
老爷的神色依旧如常,只是眼底多了些愤怒和鄙夷,袖子下的双手频频颤抖。
林晚倾的细眉一皱,虽有震惊,但她更多的是对兆之的担忧和无奈。
李彩华一直安静地杵在一边,那双柔媚的眼睛此时迷惑游离,想不透眼前之事。
玉兰堂这段忽然的安静过于窒息,但众人也很快意识到这桩秘闻的严重性。
二人私情就此曝光,梁宥斟酌一番过后,不想丑闻传出去,便让家的人把兆之带回去。
老爷过意不去,离开前给世子赔了罪,才遵照世子的吩咐将兆之带出了沈园。
兆之被带离沈园,但老爷并未把他送回家,而是直接把兆之的父母请到了府大院。
夜掌明灯,此时家堂上都是长辈。
兆之跪着面对一众长辈,面如死灰。
他自知大难临头,整个人已完全变成了一桩木头。
“我们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三婶母颤抖的手指着面前的儿子骂道,妇人得知此事后,既愤怒又懊恼。
她愤怒的是儿子竟干出这么没有骨气的事,而她懊恼的是自己没有教好儿子。
这次三房来的人,除了老三和夫人,还有兆之的大哥和大嫂。
老三和夫人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的府,更不记得是怎么进入府的大门,直到此刻坐在这里看着他们那不成器的小儿子。
尤其是三婶母,她看见儿子的那一刻时还闹过一阵。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定下她的情绪,现在难得坐下说话,三婶母不是骂便是打,以泄她心中之愤。
“三嫂您也别太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反正兆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咱们现在是否该做点打算了,这孩子今后该怎么办啊?”
四婶母也是好心,遂出言抚慰道。
“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
每日给我跪在祠堂面壁思过,不待够三个时辰别想出来!
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外出……还有,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断,再让我现你和她还有来往,我打断你的腿!”
老三早已想好了怎么处置小儿子,正如四婶母所说,他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剩下的也只有面壁思过。
“你这孩子,云州这么多世家贵女不挑,偏偏挑了个给人做过妾的,你那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三婶母一想到小儿子和那女人鬼混纠缠的画面,那一鼻孔的气儿就不通畅,也只有多骂几句她的胸口方能舒服些。
“不是这样的,我和晓儿是真心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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