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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温热的浴池里,柳皓雪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也慢慢恢复了平时冷静思考问题的能力。
从慧妃小产开始,到现在慧妃晋为慧贵妃,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不希望慧妃这个孩子出生的人太多,几乎每个人都能成为嫌疑人,可偏偏最后下手的,却是慧妃自己从家里带进宫的宫女。
而且慧妃小产的时间,又太过巧合。
这样不管这个孩子留得住还是留不住,慧妃和周家的关系,定然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是铁板一块;而失去这个有着周家血脉的孩子,对周家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殿选在前,出了这档子事儿,等着进宫的周宁曦,多少也会被这件事情影响到。
总之,这件事情发生,最大的受害者便是周家,而受益者,却太多了。
大司马刘家,皇帝,甚至还有她。
所以,慧妃小产的事情,从一开始起,就不可能是周夫人下的手。
甚至,连重欢,都有可能是无辜的替罪羊!
柳皓雪捞起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有些心不在焉:“无利不起早,算来算去,想必刚刚那个烂人也脱不开干系!”
“哪个烂人?”
一个温润低沉的男声响在柳皓雪身后,让毫无准备的柳皓雪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如同称砣一般的跌入了池中,连呛了两口水才被某烂人提着后颈从池水里拖了起来:“怎么,有胆子在背后腹诽朕,却没胆子承认么?”
“臣妾,咳咳,臣妾没有。”
虽是泡在温热舒适的池水里,但柳皓雪还是觉得如处冰水一般的浑身发冷,哆嗦着站稳了身子,才咬着牙,强辩道:“臣妾,臣妾说的是,是容妃!”
宫祈云倒是不着急,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皇后刚刚见过容妃了?”
“没,臣妾……”
惊觉自己说错话的柳皓雪瞬间将嘴闭成了一只河蚌。
“编,继续编呀!”
宫祈云伸出一只手指饶有兴味的在柳皓雪的颈项间流连:“皇后妙语如珠,朕喜欢的很呢!”
哪怕平时天下太平的时候,在斗嘴一事上,柳皓雪也不是宫祈云的对手,何况是眼前这般背后议论还要诡辩被抓了个现行?
柳皓雪只想着刚刚那会儿就淹死过去算了,也好过现在被他逼上南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
“朕真是没想到,向来端庄贤德的皇后,也会在背后……你干什么!”
宫祈云本就不是个善茬,此刻逮了柳皓雪的把柄在手,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新仇加旧恨,言语间的尖酸刻薄更是一览无余,只是才起了个头,还没到□迭起的当口就被某心虚的货给打断在了当场——也不是柳皓雪是故意还是慌不折路,居然逮着他的腰带直接将他拽进了浴池里。
“你这是想杀人灭口么?”
宫祈云一身**宛如落汤鸡一般的狼狈,但一瞧见自个儿面前贴着的雪白娇嫩,气势架不住便弱了两三分,原本义正言辞的呵斥,现在听起来却有些像无关痛痒的调笑。
——
“若是有一天,你和你的夫君起了争执,一切解释都无效的时候,就把你自己扔上去,通常比说什么都管用。”
危机关头,曾经娘亲和她看戏到□之时的一句感慨救了她的命。
但事实证明这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躺在卧榻上软得像一根熟面条一般的柳皓雪脑子里一片空荡荡,她怎么都想不起,刚刚是如何与皇上从浴池滚回寝殿的。
而且从下午时分到眼前的夜半三更,这明儿还要殿选呢,她现在一身酸软动弹不得明天该怎么活啊怎么活!
柳皓雪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但这细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帷帐外的某人,宫祈云只随意披了件袍子,黑如墨玉的长发一泄而下,配着那慵懒含笑的双眼,在昏暗不明的烛火下透着一种别样的风情,还有诱惑。
于是柳皓雪的脸,不争气的红过了一旁的夜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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