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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珍见苻长卿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立刻起身走到他面前,面色铁青地盯着他问:“你知道我想找谁?你为什么会知道?”
“大王,难道你忘了我是一个刺史吗?”
苻长卿面对徐珍气势汹汹的质问,依旧从容不迫地浅笑道:“天下事但凡是我想查的,就没有查不明白的。”
“是吗。
。
。”
徐珍听了苻长卿的话,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到塌上坐下,严肃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阴郁而诡异。
“既然刺史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倒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没错。”
苻长卿低下头,抱拳轻咳了一声,才又抬眼紧盯着徐珍,缓缓开口道,“就在你起兵造反的时候,我大致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有几点我不太明白,比如当日被附身的安眉,最先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这事说来话长。”
面对苻长卿的逼视,徐珍别开目光,缓缓道,“既然事情始末你都已经知道,那过去的事,我也不妨对你说一说。
。
。”
“自从我被抓到大兴渠服役,一年来算是吃够了一辈子的苦楚,和我同来的一干乡亲,在渠上也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直到去年九月初九,我的婆娘安眉找到渠上来---我之所以到今天都还记得那个日子,是因为那天正是重阳,她给我带来了许多重阳糕。
可是略略聊过几句之后,我就知道坐在我面前的女人不是我的婆娘。
她的身体里附着另一个人,那个人口齿伶俐,精明得可怕。”
徐珍说到此处稍稍顿了顿,沉浸在回忆里的面色不禁浮现出一抹兴奋的潮红,“她告诉我,她已经赚到了很多钱,多得我这辈子想象不到。
这些钱她已经转到了一些私盐矿和私铁矿上,虽然这些举动触犯了王法,但能迅速地地利滚利,即使她不亲自去经营,也可以把本钱积累得更多。
我问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她说以后可以用这些钱去做一件很的事,到时候我就知道。
她还说,以后还会有其他人借着安眉的身体来找我,但安眉本人迟早也会找到我,所以要我小心甄别,切勿泄露机密。
。
。”
苻长卿听到此处,不禁苦笑了一声,然后对徐珍道:“是不是没过几天,又有一个人附在安眉的身上找到了你,而那时她的身份已经是荥阳县的师爷了?”
“没错。”
徐珍点点头。
“你知道他们是蠹虫吗?”
苻长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
“没有。”
徐珍耸耸肩,“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蠹虫,我也没有问。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婆娘中了邪,但当她掏出大把的金银的时候,我就信了她的话--只要她能为我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我又何必问那么多呢?”
苻长卿在灯下静静看着徐珍的脸--那是一张麻木无情的脸,无论命运的改变是好是坏,都只会麻木的忍受或者享受,不可救药。
“这一次附在安眉身上的人,花钱买通了大兴渠的守备,天天晚上与我们聚在一起密谈。
这一次可了不得。
她竟然要我们举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