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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塬拎着一个蛇皮袋走过来,又把什么往她脸上一贴,冰凉极了。
“这是冰袋。
敷在你手腕上,纱布别碰湿了。”
周津塬说,绝口不提她刚刚搞的破坏。
他说,“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赵想容不解地眨着眼睛。
周津塬面色难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赵想容再次觉得危险,自己的虚张声势被戳破了,她没有推辞那堆旧衣服,匆匆地提着走了。
“别再来烦我。”
临走前,赵想容又警告他,“你和苏昕一起去死吧!”
门啪嗒合上。
在公寓里,周津塬一个人独自站着。
他觉得挫败和困惑,就好像查到奖学金名额,周津塬发现自己落榜的那一瞬间。
别人觉得,他优秀惯了,他这个岁数,应该看淡这一切。
完全没有,周津塬只是把戾气收到最深处。
当感觉到难受的时候,他会重复地看临床脊椎手术的录像,以及手机里剥开局部的彩色图片,凝视各种肌肉和脂肪,这些人体里井然有序的东西。
他还喜欢看各种人工关节,这都让他平静。
现在,周津塬只想让赵想容回来,他也许会阴冷地拽着她头发,压在墙面,让她因为害怕把一切事情都解释明白。
但赵想容肯定不会害怕,她会抬起那双漂亮且热烈的黑眸,轻佻地看着他。
他也许会继续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就像他们婚姻存续期间似得……
不过,他让她走了。
周津塬不想变成野兽。
半个小时后,苏昕又打来电话,他像没听见似的,用受伤的手又弹起了《离别曲》。
第二天天没亮,周津塬一夜未睡,又准备去医院。
他带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存有一万多张血肉模糊的手术图片。
不知道为什么,周津塬感觉比起身体,他的精神非常疲倦。
在以往,周津塬从没有感觉年岁增长,他感觉他依旧留在少年时代,但这种时候好像过去了。
周津塬的那一辆奔驰车买得很早,基本只在市内开,公里数也少。
但在今天,他突然有种想换新车的冲动。
就是,想把一切都换掉的冲动。
有个背影在楼下站着,有点熟悉。
苏昕穿着一袭白裙,正站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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