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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帮议论纷纷的朝臣中,也有几位能揣透圣意的,便对此再不讨论,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安安分分的上朝,别人议起,只是敷衍,笑着推脱,实则是在观望,看这位入宫的叶家女子,会有如何的作为,以便将来布局打算,这是后话。
而綪染此刻正与叶桑绵坐着软轿,往烟后安排的锦竹殿去,一路上软轿所到之处,宫娥宫侍们纷纷低头,毕恭毕敬,綪染自嘲,上次来时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这二次进宫却顶着叶家的光环,到是尊贵起来了,可笑,可笑,若是这些人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卖身的伶人又会有何嘴脸?她到是好奇。
难怪娘亲曾经对自己说过,人的出身其实都是一样,只不过有人穿上了皇袍,那就是皇帝,有人穿上了盔甲,那便是将军,再有人穿上了锦衣华服,那便是富人,不幸只捡到破衣烂衫的,那只能是贩夫走卒,乞丐偷儿了,自己也曾在那般天真的年纪问过母亲,自己捡了什么样的衣衫,母亲只道:你定是原本不是凡人,而是那山上的猴儿,随便捡了件布衫,如今虽然穿着像人,性子到还和猴儿那般淘气。
她也曾不服,气的小嘴嘟起,还被笑做可以挂住油瓶,现下回忆,虽是幸福,却也带着一丝痛苦,胸中恶气难舒。
“姐姐……你说那些皇子们讨厌不讨厌?”
就在綪染晃身之际,袖子被人拽动,低头一看,原是绵儿,此刻正忽闪着担忧的大眼瞧着自己。
“皇家之人,应懂得分寸,不会为难我们的。”
綪染好笑的拨弄着绵儿的刘海,安慰道,在这个皇宫里,如同吃人的炼狱,稍有不慎,连骨头都剩不下,各宫的君侍们自然也清楚如何管教子女,以防惹祸上身,越是深得女皇宠爱的,也越懂得如何敛去锋芒,不让人记恨,装也要装作谦逊的模样,哪怕背后伸黑手,也不敢明着犯错,否则早已成为一拨黄土,万不可能活之今日,毕竟女皇的疼爱如同空中浮云,太过飘渺,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那恩宠又能留到几时?
“嗯……姐姐,现在宫里,我可就只有你和烟后叔叔了。”
绵儿抽了抽小鼻子,怅然道,想之前刚出叶府时,连自己的亲父都没来得及告别,如今身处皇宫,也不免露出孩子的胆怯,坚持不下去了。
“是啊……只能互相依靠了……”
綪染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绵儿的背,却不知道该给这孩子怎样的承诺,毕竟,若是这孩子日后将知道自己会做之事,怕是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自己吧,到时候自己与她面对面之际,还能有如今这般温暖和谐吗?答案显而易见,果然……这条路是通向地狱的,而她,只有独自前进,准备万劫不复。
“奴婢寒雨……”
“奴才寒秋……”
“给两位小主子请安……”
软轿一停,轿外就传来一男一女两人的声音,紧接着又听一句:“小主子们请出轿……”
随后顿了一下,轿帘就被人从外掀开,微刺的阳光射进綪染眼里,引起稍稍的不适。
“烟后殿下安排奴婢和寒秋贴身服侍两位小主子,有任何吩咐,只管叫奴们即可。”
略显麦色的一双手伸到綪染身旁,轻托綪染的左臂,虽然綪染并不需要有人搀扶,可这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显示身份所必要的动作,綪染没有拒绝,牵着绵儿就往殿内走。
“烟后殿下让奴们好好服侍小主子,请小主子们看看,可有需要填补的东西,今儿个奴才就找人拿来。”
站在绵儿身边的寒秋低着头,规矩的说道。
“不必了,等会子让这殿里稍微有些身份的宫娥宫侍们过来,我和姐姐有些话想和她们说说,你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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