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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戒备着所有人的接近。
甘紫扬一开始住进来到时候,他警惕的彻夜无眠,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可是疲惫的时间长了,第一个星期这样过去了,第二星期身体就提出了抗议,他不由自主地浅浅睡了一会。
而这就是一个征兆。
从一会,变成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半夜,一夜。
这种身体适应极大的反应了他的状况,他渐渐的习惯甘紫扬的接近。
这种认知让严席有一种极大的危机感。
他厌恶有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他,严席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故态复萌,他的精神便更加戒备,开始没日没夜的不去睡觉。
或者应该说,睡不着了。
而这样,就显得他仿佛永远都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一样。
昏暗的车厢内,严席的车停在了小区的楼下,他坐在车内,手里夹了一颗烟,不由讽刺地扯了扯嘴。
打火机啪嗒响了一声,严席抽起了戒了很多年的烟。
烟雾在车厢内缭绕,没有预想中的放松,因为烟味,本就狭小的车厢更显得闷热。
严席解开了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放低了车窗,驱散一些车内的烟味。
余烟缭绕中,严席胡思乱想了很多,他想了现在,想了自己在下水道的日子,想起了以前父母还在的生活,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血团子。
严席垂下的睫毛颤了颤,忽然的,他低笑了一声。
他在想什么呢?如果有血团子的存在,他就永远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现在担心的难道不是甘紫扬会不会发现血团子的事情吗?
夹在手指间的烟火忽明忽暗,一股暴虐忽然在他的心中升起,他深吸一口气,将烟头捏灭在车厢内的烟灰缸内。
神色低沉下了车。
严席回到了住了五年的那个公寓,站在黑暗的房间里,严席漱了漱嘴里的烟味,水流哗啦呼啦的流入下水道,严席接了一杯水,含进嘴里又吐掉。
白色的洗手池纯白无暇,严席的眼神落在上面,思绪想到了血团子的身上。
不论接纳不接纳甘紫扬的提议,如果有血团子的存在,他就永远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严席拿起了洗手池旁边的毛巾擦了擦嘴。
他的手放到了门把上,打开门,来到了一直关住血团子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还是上次严席离开的模样,漆黑的仿佛要吞噬到一切的地方。
严席伸手打开了旁边的开关,啪的一声,黄晕一下子洒满了整个房间,严席的影子被映在墙壁上。
“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上次的事情?”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血团子声音,他轻轻地说道,那种语气,严席说不上来。
就像是早就知道,却能拖延一日,就继续地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的模样。
严席的眼神因为他的语气变得更加阴沉,他厌恶血团子这幅作态。
“就是你离开的事情。”
严席开诚布公地说道,不给他一点反驳的余地:“我想你也已经准备好了。”
“我…想和爸爸在一起。
我没有…没有出去。”
门后面的血团子声音低低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是严席却并不为此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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