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宁匆匆一瞥,只看见他眼边一道刀疤,不禁多心了。
进了房间后就直接问苏玉恒那人是谁,苏玉恒回答得倒也大方,“手下”
。
张子宁不便深问,就此打住。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苏玉恒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间或发出阵阵干啰音,张大着嘴巴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张子宁知道他是哮喘病发了,连忙到他包里找到药瓶,倒了一杯温开水送到他嘴边。
苏玉恒服下药后,渐渐恢复了正常平静的状态,他好整以暇,笑得道貌岸然:“你不是与我势不两立吗,怎么还帮我?
“你替我挡了一刀,还你的。”
张子宁淡淡道:“况且想要报复你也不急于一时,你早晚会受到你应有的惩罚,法律会制裁你的。”
苏玉恒闪烁其词:“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我做了什么事需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么?”
张子宁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我爸的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别想撇清,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苏玉恒的脸上也逐渐褪去了笑意,“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得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不要随便栽赃诬陷人,要拿证据说话
张子宁话锋一转,紧紧盯着他:“那么陆甜甜的事呢,你也不承认?”
苏玉恒表情认真:“如果我说她的事与我无关,你相信吗?”
张子宁干笑,“呵,你觉得呢?”
苏玉恒:“我的确是有想过办法让她闭上嘴,但还没来得及实行,她就出车祸了。”
“你想说刚好替你省事一桩吗。”
苏玉恒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呢。”
谈话不愉快地结束,张子宁觉得中午喝的那几杯白酒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胃里又开始排山倒海地翻腾着,叫人难以忍受,她这个状态跟苏玉恒唇枪舌战肯定没有优势,便先甩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走后,苏玉恒一个人倒进床里,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半晌嘴里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觉得很累,身心疲惫,很想闭上眼睛就此长眠一场,最好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那样,好像就能找到一个借口,让他可以放下自己背负着的使命。
他是男人,男人不是感性动物,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一个很明确的目的。
过去二十年,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可是现在,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今天中午,为什么要替张子宁挡那一刀。
当时他没来得及多想,见到张乐桐冲过来的刹那,手就条件反射地伸出去了。
可这正是是问题所在,身体代替大脑先行,难道是他的潜意识让他这么做的吗?
苏玉恒试图正视自己的心,的确,一直以来,他并没有想过要置张子宁于死地,他的最终目标是张氏集团。
他到底该不该恨她?难道真如任易宸所说,这些仇恨其实应该转加在任易宸的身上吗?
那他过去的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的?以后又要怎么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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