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
他皱着眉头,也不知这股燥气从何而来。
美人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是嫌奴家伺候得不好么?”
赵无涯看着她:“没事,你做得挺好的。”
美人羞羞怯怯:“那……”
赵无涯已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美人咬紧朱唇,不情愿地穿衣下床,去好生伺候着他。
赵无涯在走廊里转了好几圈,她站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看他走着走着,猛然一定:“去找个小倌来。”
美人不敢怠慢,轻移莲步出了院子。
赵无涯坐着等了会,美人领着一少年回来,那少年生得极为俊秀,唇红齿白,肌肤保养得极好,肉眼可见地细腻粉嫩,白如光玉。
小倌上前,美人退下,赵无涯凝视少年:“过来。”
少年上面几步,看样子是想坐他大腿上,又不敢,抿着嘴一脸羞涩纯情,赵无涯拉过他的手,那手香香软软的,柔若无骨,他揉了揉,忽然抛下:“算了,你下去吧。”
少年惶然不安,美人一看不好,赶紧拉着他走了,不敢再来打扰。
赵无涯转回屋,将桌上的酒提着上了屋脊,对着冷风吹,月色皎洁,他漫无目的地想:他玩过那么多美人少年,好像都差不多。
无论多么惊艳绝色,在床上好像都差不多,最后连脸都记不清准确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太多了?
他喝酒,一直到喝光,躺在屋脊上朦朦胧胧,夏夜星空浩繁,星子亮得像是随时会坠落天际,他恍恍惚惚进入梦乡,梦到他趴在床上,有人在给他按摩,手有些粗糙,食指中指都有茧子,刮擦背部沙沙地痒,意外的舒服。
他趴着看不到按摩人的脸,却觉得那人应该是他的道侣,赵方湖。
胡三万——真难听。
他觉着好玩,喊了声:“胡三万!”
赵方湖停了下来,狠狠拧起一小团肉,攥着扭了一圈,疼得他呜哇乱叫:“你喊谁呢?胡三万是哪个?”
“你不就叫胡三万吗?”
赵无涯扭了扭背,赵方湖哼了一声,隐约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自己的名字,开头是胡,但不是三万,短促如流星,他听不清,想再问个究竟。
他接着说:“这才是我的名字,晓得不?”
“晓得晓得。”
他反手去抓他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手沾了精油,满是茉莉的清香味,皮肤粗糙,那些茧子形状不一,他一摸就知道。
是他。
赵无涯一蹬腿,醒了,差点滚下屋顶。
他瞪着星夜,想胡三万他应该叫什么来着?
他好像很讨厌他叫他方湖,每次喊的时候都会皱眉头。
再想想他老板苍斗山对他的态度,指不定说出的名字也是假的。
赵方湖这个名字,他心里头大概是不承认的。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道侣,连他本名都不知道!
赵无涯忽然感觉无比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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