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吵人起床的人却一点愧疚都没有,态度坚定语气强硬。
“我一个乐团的见习指挥,哪知道他们舞团的事?”
“和煦。”
和煦虽然只是舞团附属的乐团见习指挥,但是他这个年纪,从学校一毕业就能有舞团给他指挥,原因不做他想——
这家伙在舞团里也是个关系户,和程昱一样,他家在舞团董事会里也有席位。
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舞团里的具体情况。
听到程昱这标志性的“我要生气了”
的语气,和煦叹了口气,翻了个身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行了吧。”
“舞团里舞者的收入分为几个部分,一个是基础工资,按照舞者的级别发;还有一个是演出津贴,根据舞者的演出场次来发。
这两部分都没多少,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成为明星舞者。”
和煦对程昱解释道。
程昱了然,每个行业都有一部分属于金字塔塔尖上的人。
世界级别的芭蕾明星客座别家舞团一场就是几千美元的出场费,除此之外他们的身上有代言,这才是收入的重头戏。
“焦糖现在虽然是舞团里的首席,但是一来她上不了什么剧,没角色给她跳,二来她距离明星舞者还早。
而且咱们团这两年的影响力虽然逐步上升,但相对国际上的超一流大团,还是比不了,也开不出那个级别的团里头首席动辄六位数美刀的年薪。
所以......每个月她的收入大概就是九千多一点的基本工资吧,但这个数目在国内的舞团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九千多一点。
也就是说,昨天他随便拿卡一刷,就直接刷掉了人家小姑娘两个月的工资。
打听到焦糖的收入之后,程昱便挂断了与和煦的电话。
他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有启动车子,平日里身型挺拔得像棵白杨树一般的他,这会儿像是张被揉皱的纸团,被扔进了座椅里。
一颗心像是被人捞起扔进了酸水里,灼得他滋滋发痛。
他如今也算是三十而立见过了不少人,最是知道焦糖这个年龄段的年轻女孩子脸皮薄,随便什么事情就能让她面红耳赤窘迫到极点。
而他昨天却因为一个随手,一个不经意,让小姑娘几乎是放下了全部的里子面子。
他方才还在想,这姑娘明明在医院住着养病,却还和他一般醒得这样早。
现在看来,她怕是一整晚都因为这件事没睡好觉吧。
少女亭亭而立的年纪,无论站在哪里都是娇俏可人。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脑海里又浮出前几天晚上焦糖穿着白色的舞裙的模样。
他想起了她弯腰为自己穿足尖鞋系丝带时,低头露出的那一段线条优美却脆弱的天鹅颈,想起她眼底的那股坚韧倔强的劲头。
还有昨天给她复位的时候,她对他完全信任的目光。
抹了把脸,他突然很是排斥今天的交班查房了,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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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科室里都忙的不可开交。
到了中午程昱下楼准备去吃饭的时候,电梯里遇到了昨天他为焦糖找的护工,护工端着他昨天一并帮着焦糖买的少女粉保温饭盒准备,下楼去帮她打饭。
护工进不了他们职工食堂,医院的普通食堂早已对外承包,里面的饭菜盐多油重,非常不健康。
“你去给焦糖打饭,她那边有人照看吗?”
程昱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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