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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淑也回了一句奉承的话:“我那点似是而非的边角料,全凭王先生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串成波澜起伏的故事。”
大梁民风开放,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且不管故事多么荒诞不羁,传播听信的人多了,三人成虎,便成了真。
这倒为她运用舆论造势、笼络人心提供了方便。
“苏公子,不知可否打听一下令兄的私事。”
王勉讨好地谄笑:“算起来,令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可有中意之人啊?”
寻常百姓对男婚女嫁、家长里短的八卦最感兴趣,更何况苏旭才华横溢、玉树临风,不知是京城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杨淑还记得三年前初见的一幕,苏旭身着一袭陈旧的白衫,却不见落魄,眉眼如阳春三月的江南一般水墨写意,明明是一副文弱书生的身子骨,却毅然决然地拦在骑着骏马、趾高气扬的官吏面前,阻止他们肆意践踏稻苗,“民贵君轻,尔等衣冠禽兽,鱼肉百姓,可知年富力强的农夫插一亩田少说也得大半日!”
不少农民跟着抗议,“无耻之徒,赔我们的秧苗!”
“你们这帮刁民!
朝廷有旨,今年需增产丝绸十五万匹,四月底前这些田必须全部改种桑苗。”
“我们又不是蚕,改种桑苗,我们吃什么!”
“就是!
凭什么要求我们改种桑苗!”
“你们这是造反!”
为首的官吏气结,抽出长刀,劈向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苏旭。
周围的农民被武力震慑,不由退了几步,唯独苏旭迎着锃亮的刀光,分毫不让。
那刀锋在距他眉心不足一寸处堪堪止住。
裴裕几乎是从天而降,单手执剑,对上了官吏首领的刀刃。
那首领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却在气势上输了一截。
裴裕稍一使劲儿,他便憋红了脸,“哪……哪儿来的小毛孩!
不怕我抄了你全家!”
裴裕干脆挑飞了他的刀,“打京城来的,侯府裴家之子,单名一个裕字,不知大人打算怎么上寒舍兴师问罪?”
官吏首领闻言吓得面色发白,人仰马翻,摔了个四脚朝天。
裴裕见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糗样,笑得乐不可支。
杨淑微微蹙眉,“裴裕,别闹了。”
裴裕见好就收,敛去张扬的笑容,官吏首领的脸色却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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