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说也为时太早,她对这个人的认知还停留在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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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大概是白日里杨嫆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影响了她,姜姒刚睡着没多久就做了梦。
那天是阴沉沉的,压抑得人喘不过气,全都是哭声,大片大片的。
下了好大的雨,雨珠砸在身上都是生疼的,沈府上下都跪在庭院中,沈晏衡将她搂在怀里,尽力的为她挡住雨,而他自己身上全是受过刑的痕迹,而自己…
姜姒低下头,发现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姜姒没想那么多,她抬起头去看前面站着的那群人,雨珠糊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但她却隐约看见了屋檐下的杨嫆,她勾着唇笑得肆意,眼尾勾着风情,她张嘴用口型对姜姒说:“不听话的代价。”
接着他们面前的那个人就摊开了一卷圣旨,姜姒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只隐约听见他说沈家满门抄斩。
沈晏衡当即就扑了上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长枪,他将姜姒护在身后,自己却杀红了眼,大概是因为他本就有伤在身,后来他被好几个人压在地上,姜姒也被逼跪在了地上。
沈晏衡的脸贴在地上,他红着眼撕心裂肺的吼:“我死而无怨,但求妻儿活命。”
这时候看戏的杨嫆走了出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姒说:“我儿已登基,李筠党全部诛杀——”
“全部诛杀——”
姜姒猛的睁开眼睛,汗水顺着发鬓汩汩的流,她眼里全是泪水,心脏狂跳不止,耳边还回旋着杨嫆的那句话,因此她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一些。
她呆呆的望着床帐帐顶,那是他们新婚还未撤下的红绸,明艳无比。
稍许,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尾滚了下来后,她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滚了下来。
她翻了身捂着脸啜泣了起来,那个梦真实得就像是一定会发生一样,即使她没有预知的能力,但这个梦真的压抑得她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李筠夺嫡失败,李羽登基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铲除李筠党。
沈晏衡红着眼嘶吼的模样还在她的脑海里,真是……太窒息了。
“扣扣扣——”
房门被轻轻的敲响了。
姜姒一愣,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擦干净了眼泪,然后听到屋外传来沈晏衡略微沙哑的声音:“夫人?”
“郎君,何事?”
姜姒坐了起来说,才发现自己竟还有哭腔。
这会儿沈晏衡也不顾她的意愿,自己就推门进来了。
他穿着白色的衾衣,领口微张,身上还搭着一件玄色的外衣,他从月色中踏来,披着月光的寒,有几分的冷冽。
他脸上还有些倦意,想来也是刚醒不久。
沈晏衡看到姜姒湿润的眼尾,就上前去坐在了床边,伸出了温热的手给姜姒擦眼泪,他皱着眉头怜惜的问:“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沈晏衡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姜姒听起来却更难受,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像是一个预知的梦。
“嗯,就是一个噩梦。”
姜姒不想多说那个梦,就应着沈晏衡的话说了。
沈晏衡低低的笑了一声,他坐上去了一些将姜姒搂进了怀里,说:“我就在旁边睡着,听到你哭还以为是怎么了,原来是做了噩梦。”
“不要怕,梦里都是假的,你梦见了什么?是吃小孩的怪物还是山鬼?”
沈晏衡说话就像是哄小孩一样,一套一套的。
姜姒摇了摇头,鬓边的汗水还未干得透彻,碎发全部黏在上面,“是不好的梦。”
“再不好的梦都是假的,不会发生的,夫人不要怕。”
沈晏衡的下巴在姜姒的头顶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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