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思永被劈头吼得不知所措,实在不知如何应付这样的状况。
其实他倒是常见到女孩子哭,什么样的都有,他惯常
的手法不过是冷淡待之,等到别人哭到没趣也就作罢。
然而现在席思永实在手足无措,成冰翻来覆去地都在谴责“你
们”
,他不知道这个“你们”
除了他还有谁。
寒假里赵旭的话悄然掠过心头,却仍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好静静地坐在
她身旁,看她哭得累了,才轻声笑道:“我们再不回去,阿旭他们就要把肉抢光了。”
成冰也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抹抹脸,又别开头闷声道歉:“我不是说你。”
“我知道。”
席思永笑笑,再看她哭过后的一张脸,实在有些狼狈,却又尽力在他面前表现得镇定。
他并不擅长安
慰人,想了半天说出口的是再俗套不过的安慰:“有不高兴的事哭出来也好,最好找个人暴打一顿出气,效果更好。”
成冰更客气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我乱发脾气。”
席思永又笑笑,斟酌良久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其实……有时候别人让你或者哄你,可能出发点也只是希望你少伤
点心,”
话出了口又连忙补上一句,“我不是说我自己。”
成冰破涕为笑,又十分不好意思,低着头胡乱地抹着脸。
山脚下连着湖泊,席思永便笑道:“要不去湖边洗洗吧,
这里是活水,还比较干净。”
他看着她俯下身去,双手舀起一捧水,轻轻地贴在面上,那一瞬间仿佛这山林清风都静止起来,山那一头的喧闹也
无法渗入这宁谧的气氛里。
碧波荡漾,清风间或拂起阵阵涟漪,仿若置身古画之中。
“对不起。”
成冰轻声把席思永从怔忡中惊醒,不过是片刻的沉默,倒像是多年的默契一般。
他转过身沿着山坡小
径上去,她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异乎寻常的乖顺——那样的乖顺在往后的很多年他再未见过,以至他常常怀疑,她短
暂的脆弱,片刻的迷惘,不过是他午后夕阳下的错觉。
“你那本《安徒生童话》我还没看完。”
快到山顶时席思永忽停下脚步,微微笑道。
成冰微一愣,旋即自嘲笑道:“你真记仇。”
席思永粲然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极是阳光干净的气质。
成冰站在几级台阶下仰视他,心道难怪到这学期上
课时,还有人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说她就是那个一开水瓶砸了土木院院草的女生云云。
学校里的八卦长起腿来,真比
春风过后的野草还要生命力旺盛。
走到坡顶时成冰一回头,微风正在湖面上荡起涟漪,在落日余晖下泛着破碎的光——斜晖脉脉水悠悠,她脑子里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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