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眼睑,清透的睫毛,早晨明亮的光线将防护栏疏落有致的影子映在那健康紧绷的□胸膛上,刚刚洗过淋浴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完全晾干,低头凑过去时,略显冰冷的水滴就从发梢滴在不得不维持仰卧姿势的人那开始发烫的脸颊。
一阵心悸,手上的束缚松开了,急着摆脱被动境地的男人再次想要翻身起床,可刚动了动上半身,就又被压了回去。
和那水滴一样有些凉意的嘴唇就在他耳垂徘徊逗弄,几分慵懒粘腻的低沉嗓音和昨晚一样不可遏止的丝丝缕缕灌输进耳朵。
“教授……今儿上午你没课,干嘛急着起来?”
水华扭头躲避那种轻痒,撤出让那双手捕猎般攥住的指掌,而后抬手推开压着自己的学生。
“研讨会。”
无心也无力多作解释,他尽力克服着不适坐起身,想找到昨天都不知被塞到哪里去的衣裳,刚一抬头,却看见对面大衣柜把手上端端正正挂着自己的衬衣和西装裤。
再低头,地上是擦亮摆齐的皮鞋,鞋带解开着垂在两边,像是早已准备好等他穿上。
“……你老婆过去这么伺候过你么?”
从背后抱住明显就是在讶异的中年男人,略有邪气挑着嘴角的家伙在对方皱眉露出阴郁神色来之前就轻轻笑出了声,“当我没说~教授大人,先去冲个澡,把昨儿晚上我给你留的‘好东西’都弄出去,然后吃早点,再然后……我送你回学校。”
“……我自己可以回去。”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水华就尽力稳着步子站起身,抓过和被子缠在一起的浴巾围在腰间,便赤着脚迈步往洗手间走了过去。
他不敢去想那身后传来的笑声究竟是嘲讽还是揶揄,在身体最深处仍旧温热的粘稠涌出来之前走进浴室,伸手扶住墙上的毛巾杆,拧开水龙头,他任凭有些温度过高的水流冲在自己背后。
膝盖有点发抖,那是昨晚太过纵欲的“善果”
,喉咙有点干涩,那是昨晚激烈喘息的“酬劳”
,水华很难不去回想那些无止境的亲吻或是抚摸,那些已经成为痛楚的愉悦,那些年轻躯体带来的猛烈撞击和紧到无法呼吸的拥抱……
太□了。
自己绝对可以用这个词来定义,四十岁关卡上的中年人,让一个孩子折磨到此等地步,丧失尽数尊严,泯灭全部理性,一遍遍,一次次因为低哑诱惑的耳语沉沦……
他没有勇气面对这种情况,更何况,那是自己的学生。
四十岁了,眼角已经生了鱼尾纹的年纪里,他被一个还远不知鱼尾纹为何物的学生硬拉着拽着开始了这种难以名状的关系,该怎么说?这又何止是堕落。
他早该拒绝,两个月之前,在文学院对面那间蓝调咖啡屋里,被从来惯于冷冷说话的声音一语道破自己的视线从来集中在同性身上时,他就该否认,他就该反驳,就该哪怕是硬撑着也要说不。
可他没有。
所以,陷在要挟里无法脱身直到今天,其实该说是他的罪孽吧……
他活该的,是他不知礼义廉耻,是他甘于如此下贱……
用力抹了把脸,揉了揉酸胀的眼眶,水华一声自嘲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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