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接过。
下一秒周围亮堂起来,原来是村民点燃了火把,几位村民招呼着:“云微到这里来,黑灯瞎火的别伤了眼睛。”
云微轻轻一笑:“如此,多谢了。”
等到云微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那阳阳在书院的时候确实太打鱼晒网,一篇文章十句有九句都不通:“看来该和其他先生说说这事了。”
完全不知自己拉了所有小伙伴下水的阳阳正睡得四仰八叉,脸上还带着笑,自己功课做完了,先生可终于不会打自己手心呢。
“轰!”
一声惊雷炸响。
原本明亮的圆月不知何时被乌云遮盖,豆子般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哗啦……”
桌上的书页被带着湿意的风吹得翻飞。
“下雨了。”
云微起身想去关窗,临了伸出手才想起窗户还没有修好。
雨势又疾又大,约莫半盏茶时间不到,屋里各处响起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这是漏雨了。
急急将屋里的东西搬到隔壁房间,才算是保住房间里衣物和书本不被打湿。
经过这一番折腾,云微也是彻底没了睡意。
自父母去后,云微很少推开这扇门,有时候他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阿爹阿娘从这道门里出来,笑着说我们家云微又长高了。
“阿爹阿娘。”
云微蹲坐在床榻脚上,头微微靠着床,突然余光看到林若礼留给他的信,说起来他还没有看。
左右睡不着,云微干脆拆开信,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话,问明年春闱有何打算?希望云微能下场去试试。
屋里蜡烛微亮,云微换了个姿势靠着床榻。
阿娘先前有过一次身孕,后来为了去找书院一个走丢的学生不慎摔了一跤。
自那以后阿娘的身体就落下病根,后来更是一场风寒就要了她的性命。
爱妻如命的云父本想随妻子一道去了,可看着年纪还小的云微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但自那以后,云父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日日以药为伴。
再后来云微年仅十三岁高中举人,云父高兴地拉着云微饮了一壶酒,次日带着笑抱着妻子的灵位去了。
“云微吾儿:如今你高中举人,以你才华日后也定能闯出一片天地,只是你太年轻,以后的路还需磨练。
阿爹本想陪着你一道,可近日梦中多次梦到你阿娘,她一个人在那头太孤单,我去陪她了。
愿吾儿万事顺遂,凡困境皆有转圜之地。”
三年前,云父就是在深秋离开,算起来再有四个月孝期也该满了。
“阿爹阿娘,你们说我该去参加春闱吗?”
云微志向从不在仕途,而是同父母一样教书育人,可林院长曾说过走仕途一样可以教书育人,不仅如此居高位还可救人,有时候救赎也不失是一条教书育人的路。
“云家小公子,云家小公子,我们是来做窗户的。”
院门敲得砰砰响,云微才惊觉天亮了,自己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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