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放心,奴婢知道轻重的!
不过这话可是真话,半点也不掺假,皇上每次赏给婉仪的东西却是最最好的!”
末了还用力点了点头,以加重话中可信度。
苏沁琬轻笑一声,皇帝赏的东西又哪会有不好的,自是挑好的来赏,更何况她如今怎么说也算是对他有用的人,一点小恩小惠又算得了什么,这些表面功夫皇上还是挺乐意做的。
“把东西都收拾妥当,我想再躺小半个时辰,你到外头守着便是。”
往日她小憩都是淳芊侍候的多,更是不喜屋内太多人守着,这般吩咐与平常并无不同。
淳芊点点头,动作麻利地将妆匣子收拾妥当,见那海棠簪与桃花头花均被苏沁琬拿在手上,也不理会,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替她铺被褥。
直到屋里剩下苏沁琬一人,她才拿着那海棠簪靠坐在床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观察,以期望能找出个异样之处来,却最后的结果仍是让她失望不已。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莫非杜小姐真的不过是单纯地觉得这支簪子甚美,这才特意提起的?
这念头一起她又连忙否认了。
如此反复折腾,她想得头都大了,却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便将簪子扔到床的一边,双手一扯将被褥扯到身上来,双眼一阖便打算好好歇息一会。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苏沁琬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脑子里却总是闪现着临溪亭那一幕,女子惨叫声、猫叫声、宫女太监的惊呼声……一幕又一幕,似走马灯一般不停闪过,到后来,画面切换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可以看得清楚徐家四小姐被扑倒……
猛然,她一下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海棠,是海棠!
她想起来了,徐四小姐耳上戴着的是海棠式样的耳坠!
难道并不是她的簪子被人动了手脚,而是这支簪子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一个能诱发那只黑猫袭击她的最大问题?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过于冒险了?海棠不过极普遍的花,并不是皇室中人专用,那日女眷如此的多,谁又能确定那些妃嫔、命妇小姐们身上不会戴有海棠式样之物,万一戴的人多,难不成那猫都一一袭击?目标如此庞大,实在是太过于扎眼,幕后之人想来是不敢这般明目张胆的。
所以,定是仍有什么东西,一样能刺激那只黑猫凶性大发的东西!
只是,会是什么呢?
睡意一下便跑得无影无踪,她再也无法平静得下来,干脆起身披了件外袍坐到梳妆台前,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良久,才叹息一声……
另一样起关键作用的是什么东西她或许想不到,但她却肯定身边有人出卖了她。
平日里她的衣饰搭配多由淳芊负责,毕竟她是跟在自己身边时间最长之人,在妆扮上又颇清楚她的喜好,久而久之,对衣着打扮上的事,她也多是听从淳芊的意见。
仁康宫宴会那日亦是如此。
环顾一周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屋内,她不由低低叹口气,皇宫是这世间上最美之地,也是最脏之地,可她的一生却只能耗在此处,明枪也好,暗箭也罢,她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的。
将身边可用之人一个一个细细思量了一通,她却无奈地发现,唯一可以用得上的,却是皇上安排在她身边的柳霜。
无论皇上是因了何等心思将柳霜送到她身边来,至少她可以相信,在她的价值未被耗尽前,柳霜都会站在她这边。
假若有一日连柳霜都不可用了,那她便要好好计划余生了。
心中既有了定论,她便有意无意地向柳霜透露徐四小姐被袭击那日所戴的海棠耳坠,满意地看到柳霜脸色有一瞬间的凝重,她清楚对方肯定是想到了那徐四小姐与自己的相同之处——海棠!
因对身边的人存了疑心,接下来的每一日苏沁琬均会不着痕迹地观察她们,虽然追查幕后指使一事她算是扔给了皇上,可身边存在那么一个隐患,她终究是放心不下来。
只是,隔得几日,包打听般的淳芊又偷偷地将听来的消息告知她,说是有人上折子参了一把燕国公的女婿,皇上龙颜大怒,下了圣旨将那女婿革了职务,交由大理寺审理。
她说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苏沁琬虽听得一头雾水,可却得了一个消息,那便是有人参了燕国公的人一本,而且,还是参成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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