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中的是慢性毒,而且中毒日久,再想救怕是难、难啊!”
张伦之叹口气,又继续道:“我可以开一副药,虽不能解毒,却可以吊命,至少还能让大汗活三个月,还请郡主和两位世子趁早准备后事吧。”
胤禩带着自己人退出了大汗营帐,来到车臣汗部为自己准备的帐篷内,那张伦之面色有不忍心,毕竟医者父母心,还想劝一劝八爷。
“八阿哥,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其实我观大汗身体硬朗,只是多从年未生病,一旦小小风寒就会大病一场、去了半条命,只要熬过去,至少还能活十年。”
八爷摆摆手:“伦之你又来了,我说过,私下里无人你叫我名字就好,我从小可都是把你当朋友的。”
胤禩从小长在宫中,体弱多病,养母惠妃也不怎么待见他,因此每次生病都只有一个小医生来给他,这个小医生就是张伦之。
张伦之自小就进入到太医院当学徒,人小也就算了,更没什么背景势力,所以惯常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幸好他自己努力上进,勤奋学医,总算熬出头,不到二十岁就成为太医可以出诊。
随着胤禩长大,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识,成了差十岁的朋友。
至于车臣汗误诊这件事,是不是太残忍?
或许前世胤禩还会有恻隐之心,但如今他早已将妇人之仁抛弃,若是太过仁慈,不知道以后会被这些阿哥兄弟们怎么吞吃了呢。
八爷和张伦之早就在从京城出发时商量好,即使车臣汗没有病重,也要想方设法让他病重垂危,再将之嫁祸给其大儿子衮臣,便有了如今发生的事情。
在之前,张伦之给大汗开的药方,就是一贴慢性毒药——说毒药也不尽然,其中有大量人参、红花等补物,只能说性质相冲的补药放在一起,也就成了毒。
“总之,胤禩你心里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赶了一个月路,想必你也疲累不堪,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帐篷内只剩下胤禩一个人,闭目思索下一步行事。
过了好一会儿,石膳子掀开布帘入内,胤禩睁开眼,哈哈珠子太监对他点点头:“主子爷,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妥啦。”
到这时,胤禩才算松了口气,心中石头落地。
走到这一步,即使后悔也回不了头了,无论怎么说,都必须要让车臣汗死在衮臣手上,石膳子就是去把伪造的戈尔丹与衮臣往来信,还有一种毒药藏到衮臣居所不太被人注意的角落,只等三个月后,大汗毒发身亡,再将这证据拿出来,给衮臣将军,把咔穆隆推上车臣汗的座位。
时间就在严寒中度过,胤禩在草原上过了新年,正月也是眨眼就从指缝间溜走。
车臣汗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明眼人都能出来,他的时日无多,到了最近,更是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更多,整个车臣汗部都笼罩在悲伤之中。
就在二月过半时,打扫卫生的小婢女一声尖叫,从衮臣帐篷中冲出来,顿时吸引很多人注意力,好几个蒙古壮汉还认为这小婢女出了什么危险,只是见她指着衮臣的帐篷,手指颤抖。
汉子们跑进衮臣的帐篷里,立刻有人捧着一堆信,还有一个布包出来,便开始大声叫嚷:“衮臣背叛了大汗,是衮臣勾结戈尔丹,给大汗下毒,预图让他成为大汗,之后发兵中原,没想到大汗竟然生下了个白眼狼!”
这些信都是蒙语写成,是戈尔丹许诺给衮臣的诸多好处,还有那布包里就是草原上常见的一种慢性毒草,想要下毒,只需榨汁后滴在食物中就可以,简单、方便。
胤禩隐于人群中,今天事发是他特意挑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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