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道长尾音挑起,“本想着人要是你送来的,就赏你一道求财符。”
“哎呀!”
从大惊到大喜,吴老四都语无伦次了,“是是是,就是我送来的,这我员工来着,怎么样,是不是长得特别标致,秀色可餐啊。”
“喂!”
太过离谱,何月竹的石化都被解除了。
可没想到男人真是道长。
他只好嗫嗫:“道长好...我是何月竹。”
道长似乎把他的名字放在嘴里品了一遍,笑了笑,而后起身朝何月竹伸出手去,“无所观道长,吴端。”
袖口滑开,露出右手小臂两道梵文刺青。
入殓师这行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不参加红事、不跟人道别、不与人握手。
何月竹迟疑地伸手,半空就被吴端握住,一股池水的冰凉从手心传来。
他立即将左手搭上去,双手恳切捧着,像抓着救命稻草:“道长,我有事相求,请你一定帮帮我。”
吴端轻轻抽出手,没有直接允诺,只转移了话题:“道友要求卦、看相还是风水?”
他从茶几下抽出一卷宣纸卷轴递给何月竹,右手节骨分明,冷白而修长。
手中那沉甸甸的卷轴装饰古色古香,显然价格不菲。
何月竹小心翼翼拆开金丝绑线,把卷轴徐徐展开,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行书大字:求卦、问相、风水。
笔触豪放茕劲,必是行家手笔。
定睛一看,后面一排长长的汉字计数,该不会是价格吧。
他两眼一黑。
——单单最便宜的一项都要他不吃不喝干十几年。
“道友量力而行。”
吴端支颐笑道。
这道士既然已经不愁吃穿,怎么还贪世俗蝇头小利(大利)?何月竹心里嘀咕,瞄了眼吴老四,后者立马撇开视线,他顿时有种被下套的不妙预感。
他忐忑不安,犹犹豫豫地问:“道长,可以分期付款吗......”
“分期?”
“就是我每个月给你一部分,直到结清全款。”
何月竹窘迫的模样展露无遗,吴端毫无负担,“可以,那你要分多久?百年?千年?”
“我...”
何月竹掰着指头算数。
吴端见何月竹半天算不出结果,笑了,“道友所求何事。”
何月竹不指望这漫天要价的臭道士良心发现。
但如果能找回何田田,他做一辈子扫地门童也心甘情愿。
他报上了何田田的生辰八字,“我想算我外甥女。”
道长没有执笔起卦,只是闭了闭眼似乎就算好了,“命数贞吉,安心便是。”
何月竹连忙摇头,“可她却失踪好几天了。”
他又复述了外甥女失踪的前因后果。
但总感觉道长一句都没听进去,一双漆黑的眼睛始终在看他。
说完了,何月竹又陷入自责:“道长,我就是想求您看看,她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失踪?”
吴端终于将实现从他鼻尖移开,不经思考,几乎是即答:“遭煞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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