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意将绝,我闻言转身,一注液体自尿|口飞出,如愿浇灌在了秦冠军的裤子上。
“傅玉致!
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秦冠军暴跳如雷,点着我的鼻子大骂。
我心说你丫一反贪污腐败的公职人员还管得上我一个律师?但这里是检察院,他人屋檐之下,我还得装模作样客气客气。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这不见着秦处太高兴么,忘了。”
我迅速把自己的枪把子收好,拉上裤链,又拍了拍秦冠军的肩膀以示安慰,顺道把手都擦了。
然后头一低,眉一挑,我的目光精准落在他那还露在外头的性器官上,摇头叹气:“我要是秦处就没工夫管别人的事情——你真不担心自己这玩意儿太小么?”
我开着唐处长的官车离开,看见两反的匾额已经从二分院门口摘了下来,天阴欲雨,几株秃了瓢的老树在风中抖索,曾令人见之肃然的人民检察院,此刻看来倒有几分凄清之感。
唐奕川坐在我的身边,车刚驶离二分院不多远,居然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版白色药片,往嘴里扔了两粒。
这个举动令我很不舒坦,把着方向盘的双手狠狠一紧。
我们分手多年间,见一回争一回,回回刀光剑影,剑拔弩张,难得如今还能心平气和地同车而坐。
我提醒自己别多管闲事,试着站在这位唐处长的角度想了想,到了唐奕川这个级别还终日奋斗在司法第一线的实不多见,被半道撸掉副厅职务的压力可想而知,想他不抽烟,非必要的应酬也不喝酒,唯一能舒缓压力的方式,好像也就只有嗑药了。
我扭头一瞥,见唐奕川仰面合着眼睛,药就含在嘴里,不嚼不咽,一脸的冷漠与倦怠。
忽地他皱了皱眉,面露一丝痛苦之色,我刚筑起的防线瞬间瓦解。
我强忍着不失分寸,以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小心试探,问他到底在用什么药,安定还是曲马多?
没想到唐奕川睁了眼,斜斜瞟我,振振有词:“三甲医院的处方,不用你管。”
我怒火升腾,一脚踩下刹车,还没停稳就下了车,打开唐奕川那边的车门,一把拽他出来。
二话不说我就朝他抡拳头。
我俩身高相仿,体型相似,真发起狠来谁也占不到对方的便宜,然而唐奕川竟没还手。
他似任由我发泄一般,每一拳都被我砸得踉跄数步,始终沉默应对。
都说情到深处无怨尤,但我没这么大方。
记忆回到十三年前,彼时我被蒙在局中,对唐奕川的突然离开充满了不解与怨恨,这些情绪一直闷憋在心里,经年累月地壅积、发酵,都他妈沤烂了。
连挨我三拳之后唐奕川似乎力竭而倒,他半跪在地,低着头,双手抱臂,上身不住颤抖。
我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唐奕川,一时心疼又心软,叹着气走上前,想将他搂进我的怀里。
没想到这小子根本就是装死。
当我卸尽防备来到他的身前,他忽然头一抬,眼角寒光一闪,朝我的脸面狠出一拳。
我反应迅速扭头就躲,结果恰被唐奕川一拳砸中太阳穴,砸得我头晕眼花,两耳轰鸣,登时站都站不住了。
唐奕川倾身压了上来,我俩在地上滚了一遭,由于我刚才受的那拳太过猛烈,我毫无悬念地被他压在了身下——唐奕川伤势也不轻,眉角开裂,鲜血一滴滴打在我的脸上,湿黏滚烫。
主动权已经丧失殆尽,但嘴还闲着,我对他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你少鸡巴装蒜,这就是吸毒!
你他妈要不现在就给我戒了,要不我直接去找你们院的方检察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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