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孕妇,人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聂母带着家里人准备过年的事宜都格外有劲,还把窗花又临时加了胖娃娃。
因为聂青禾也有身孕,贺驭连之前天不亮就早起打拳练剑的习惯都放下了,他要进宫去跟皇帝求秘方,就是能让孕妇不会太难熬的那种。
他听聂母说怀孕可能会吐得吃不下饭,还可能会有别的不舒服之处,他不想让聂青禾受罪。
一早贺驭去厨房自己吃了早餐,然后打算去宫里求秘方。
他牵着马出了县主府门口,却到贺钊站在寒风里阴沉地瞪他。
腊月二十八,贺钊却穿了一件不甚合身的旧衣,也没有穿大氅,整个人在寒风里微微发抖,起来有些可怜。
贺驭急着走不想搭理他,他却开始跺脚,样子很生气,想和大哥说话又不肯服软的样子。
因为妻子怀孕即将做爹的贺驭一下子就想起小时候的事儿,那是此生最痛,难以释怀的过去。
因为胎位不正母亲难产,生下弟弟她就撒手人寰。
当时所有人都在哭,他震惊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事情,他到包在襁褓里的弟弟,那么小、那么孱弱,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
可当他着那个孱弱的婴孩用微弱的声音啼哭,蹬着并不算健壮的小脚丫,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他没有恨,只有心软和难过。
那是他的弟弟,血脉相连的弟弟,他们没有亲娘了。
他要好好地守护弟弟长大,不让人欺负他,不让他受苦受委屈。
那一刻,他自己长大了,再也不是从前顽劣的孩子。
可他却还是把弟弟弄丢了,不,应该说被父亲和董绿眉抢走了。
而这个弟弟忘记了他们血脉相连的事实,忘记了他失去母亲而啼哭的孱弱样子。
也许不是贺钊的错,毕竟当初他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身不由己。
没有孩子不渴望父母的,他想要父母双全的疼,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自己不是也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吗
哪怕有舅舅有表姐也不够,他想要聂青禾,想要和她组成新的家,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儿女,他会好好他们。
现在青禾已经有了身孕,他有了完整的家,也要放下过去和怨恨往前。
他已经不再怨恨了,如今心底平和一片,只想把温柔和留给妻子和孩子。
他朝着贺钊走过去。
贺钊他过来,立刻上了两阶台阶,他不想比贺驭矮太多。
虽然这三年多他长高了不少,可贺驭也比以前更高了。
他盯着走过来的贺驭,想从贺驭俊美的脸上找到什么端倪,大家都说贺驭的容貌更像先夫人,而他比较像侯爷,只是尖下巴像先夫人和贺驭。
他下意识把下巴抬了抬,想睥睨贺驭,发现这个高度做不到便哼了一声,“你成亲也不给亲爹磕头的吗新妇都不敬茶的吗”
贺驭了他一眼,冷淡道“他不配。”
从他知道贺瑾和董绿眉早有首尾那一天起,他就不认贺瑾是自己的爹了,他甚至怀疑母亲难产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事儿被气的。
让聂青禾给贺瑾敬茶他配么他不配,董绿眉更不配
贺钊脸色一变,下意识觉得他骂的是后娘,“她、是个好人,她对我很好,你就不能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尊重一些吗”
贺驭不想说董绿眉,这个罪臣之女,改头换面躲在贺家又当了贺瑾的外室再堂而皇之地成了续弦。
贺瑾有十分错,她也起码得有八分。
他冷冷道“你找我就说这些”
贺钊他对自己那么冷淡,对那个聂青禾、聂小力以及贺重却语笑晏晏,温柔得像亲哥哥,顿时堵得慌。
他没好气地讥讽道“你觉得爹和继母不是好人,那聂青禾就是好人吗满城的风言风语你听不见吗她和沈知北未必是真的,可她和宋清远的事情却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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