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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安慰他:“也许我娘还活在人世呢,又没人见过她的尸体。”
他低叹着摇头:“我没力气去找她了,我累了。
要是你以后还能见到你娘的话,告诉她,我心里从来只有她,这辈子我们缘尽了,但愿下辈子还能做夫妻。”
想到父亲悲惨的一生,母亲的下落不明,再想到自己,我的眼睛一阵酸涩。
这时门外有人喊了一声:“娘”
。
我抬头,看见我的丈夫子孝,一身浅墨色衣衫,在混着浓郁桂花香的秋日的风里,衣袂翩翩地站在门口,对着他娘说话,眼睛却复杂深沉地看着我。
我突然失去了抗争的勇气,只觉得万念俱灰。
子孝,我的夫君,昨天还在我们的婚床上和我抵死缠绵,如鸳鸯交颈,可是今天这么大的事情,他却只字未提。
难道纳妾只是他母亲一个人的主意?婆婆会事先不跟他商量,会不征求他的意见吗?必定是母子俩先商量好了,才开始着手纳妾事宜。
说不定,这事还是子孝自己提出来的呢;说不定,那不久就要进门的女人,本就是他的心上人,不过正好找着了我不生育的借口,名正言顺地娶她进门。
等生下孩子,他们一家一计亲亲热热地过日子,这家里,还有我立足的地方吗?
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可我不想在他们面前哭泣。
我低着头尽量用最平静无波的声音说:“娘,您说得对,子嗣自然是头等大事,是媳妇无能,不能为张家添枝散叶。
子孝又是家中独子,就算娘不提,媳妇也早该为子孝张罗纳妾的事了,这事是媳妇疏忽了,谢谢娘不怪罪。
媳妇这就下去,带人先把房子收拾出来。
西边那两间厢房,又敞亮又干净,只要把墙壁重新糊过就很好了,再添置一些家具摆饰,娘你看行不行?”
婆婆终于露出了笑脸,点头让我去张罗。
经过子孝身边的时候,我目不斜视匆匆而过。
虚伪已极的男人,不值得我再看他一眼。
子孝却追过来。
刚转过影壁,离了他妈妈的视线,就从后面很粗鲁地拽住了我的胳膊,几乎是愤恨地低喊:“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来我纳妾,你比我还急哦,这就忙着去收拾新房了?你可真贤惠啊!”
我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那你要我如何呢?我是没有为你们家生养孩子,你要纳妾我是没理由反对。
而且,纳妾不正是你自己想要的吗?我支持你,去帮你和你的爱妾准备新房,请问我这样做也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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